是17,都足够令人惊诧了,他可不是口含天宪,一出生就封王授爵的天家骨肉,完全是凭着本事一场一场打过来的,旁的不说,年前的那一击,目睹者何只千人,诸蕃使者呼之为神,这绝不可能作得了假。
“自请。”李泌摸着颌下一缕清须,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诸位还记得,上一位自请兼任某镇的,是哪一个么?”
来瑱与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连李俶也知道他说得是谁,可却没有人接口,因为人人都是心照不宣。
他便是安禄山,本来已经身兼两镇了,又硬生生从天子那里要来了河东节度使,那么问题来了,以安禄山比喻一个17岁的镇守使,是个什么意思。
李泌却没有想同他们解释的意思,端起盅子团团一敬。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某就在此与诸位别过吧,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各自珍重。”
包括李俶在内的众人一齐举杯,与他遥遥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李泌放下盅子,举步出门,朝着栓在树下的坐骑走去,李俶这才看清,他只有孑然一身,别无长物,就连坐骑也只是一头青皮驴子,更不必说什么下人。
李泌解开驴子,打横着跳上去,那驴子“蹬蹬”地迈开小腿,驮着他便朝前跑,李泌举手与他们作别,看着高大的城墙渐行渐远,而大山却越来越近。
终南山离着长安城不过几十里,进山的道路也不像别处那么难走,寒冬时节,路面被冻得硬梆梆得,驴蹄子敲在上头,会发生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来到久违的山林景致,李泌那颗有些飘浮的心,慢慢地沉淀下来,也能静下心欣赏这难得的冬日景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上再无人迹时,他突然感觉到驴子慢慢在减速,转头一看,前路出现了一个人影,高大的身躯罩在一袭黑衣里,手中执着一柄长刀,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自己。
劫道?
李泌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跑,他最多走了半个时辰,只要多跑一会儿就会出山,可是没曾想,身后同样出现了一个身影,蒙布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让他浑身一颤。
紧接着,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施施然地背着手走出来,眯着眼睛看了看他。
“李长源?”
“正是区区。”
李泌松了一口气,不是劫道就好啊,只是对方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他娘的,还不如碰上劫道的呢。
“在下严庄,在此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