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轻手轻脚地行进屋里,但见一名身姿绰约的女子亭亭立于窗子前,窗外淡淡的月色在其身上洒落一层朦胧的光辉,如梦似幻,仿佛在画中一般。
从徐晋的角度,正好能瞧见此女的侧面,秀发披散在背后,长长的睫毛安静地低垂着,瑶鼻下香腮如雪,一支古朴的竹箫轻抵着鲜艳欲滴的樱唇,随着纤纤十指的优雅跳跃,婉转清幽的箫声便娓娓流出。
徐晋不由看得出神了,静静地站在原地,此时此刻脑子中情不自禁蹦出了一首诗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花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诗的大致意思就是:你的容貌服饰是如此美艳动人,以至连彩运和牡丹也要来为你妆扮,春风骀荡,轻拂栏杆,美丽的牡丹花在晶莹的露水中显得更加艳责,你的美真像仙女一样。如果不是在仙境群玉山见到你,那么也只有在西王母的瑶台才能欣赏你的容颜。
这首诗是李白用来赞美杨贵妃的,此时用来形容眼前的王翠翘显然不太贴切,她身上没有杨贵妃的雍容华丽,不过,她那种充满灵气的恬静之美同样倾国倾城,仿若瑶台仙子下凡。
渐渐地,箫声婉转而下,静止在最后一个音符,万籁俱寂,但徐晋的耳中仿佛还有箫声在回响,估计这就是古人所讲的余音绕梁了。
王翠翘放下竹箫,幽幽地轻叹一声,缓缓地转回身来,目光与徐晋一触,顿时惊得失声轻呼,手中的竹箫“嗵”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捂住胸口俏脸煞白。
徐晋不由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把人家吓着了,连忙道:“翠翘姑娘莫惊慌,本官……在下徐晋。”
其实王翠翘也察觉有人行进来了,不过只以为是贴身丫环秋雁,结果转身却见到一名男子,自然大吃一惊,此时看清来人竟是徐晋,苍白的俏脸唰的便红了,既羞又恼,一时呆立在那不知所措了。
徐晋上前拾起地上的竹箫递还给王翠翘,歉然地解释道:“本官忽闻箫声婉转动人,还以是初春初夏呢,于是便进来看看,没料到竟是翠翘姑娘在月下弄箫,倒是本官唐突了,实在抱歉之极……!”
徐晋本来还十分坦然地解释着,但当目光扫过王翠翘胸前时,不由呼吸为之一紧,眼神都有点发直了。原来王翠翘此刻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夏衫,估计里面并未着肚兜束胸之类,所以胸前两点轮廓竟然隐约可见。
王翠翘下意识地顺着徐晋的目光低头,顿时大羞,急急忙转过身去,连修长的脖子都红透了。
徐晋尴尬了,递出竹箫的手僵在半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王翠翘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跺脚羞恼道:“翠翘仪容不整,还请徐大人回避一下。”
徐晋不禁暗汗,连忙把竹箫搁在旁边的茶几上,狼狈地溜了出去,惨也,这次算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估计人家已经给自己贴上登徒子的标签了吧。
“咦,婢子见过徐大人。”
徐晋刚走出屋子,迎面便遇上从外面回来的秋雁,后者正端着一盅汤水之类,估计是打厨房那边回来的,见到徐晋便站定施礼。
徐晋勉强笑了笑道:“秋雁姑娘不必多礼,噢,你忙吧,告辞!”说完便快步行出院子。
秋雁奇怪地眨了眨眼,转身往屋里行去,此时王翠翘已经从里间拿了外衣披上,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小姐,刚才徐大人来过?”秋雁把那盅安神茶搁在茶几上,一边好奇地问。
王翠翘已经恢复了一惯的恬静,微点了点头道:“徐大人听到箫声,所以过来看看。”
秋雁顿时笑嘻嘻地道:“小姐故意吹箫把徐大人勾引过来,为何不留徐大人多坐会儿?”
王翠翘微恼道:“引你个大头鬼,人家只是睡不着,又见到这一窗的月色清辉,所以忍不住吹奏一曲,哪知道他会过来的。”
秋雁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徐晋狼狈地回到自住的院子,刚走进屋子便差点跟初春撞了个满怀,后者好奇地问道:“婢子刚才到书房给老爷送糖水没见着人,老爷,你刚才上哪去了?”
“没上哪,外面月色不错,所以随便走走,对了,翠翘姑娘怎么会住在隔壁院子?”徐晋伸手端起桌面那碗莲子糖水,一边喝一问道。
初春抚额轻呼道:“噢,婢子倒是忘记告诉老爷了,近日王大家教授婢子和初夏琴曲,所以就住在隔壁跨院,刚才好像听到王大家吹箫了,莫非老爷去了哪边见到王大家啦?”
徐晋暗汗,点了点头道:“本老爷还以为是你和初夏在吹箫呢,于是便过去看了看,哪知吹箫的竟是翠翘姑娘,怪不好意思的。”
初春吐了吐舌头,低声道:“老爷,婢子近日向王大家学习唱曲,那首曲子婢子也是会吹的,改日婢子吹给老爷听好不好?”
“呃……那敢情好!”徐晋目光不由落在俏婢那张鲜艳的小嘴儿上。
初春显然没察觉自家老爷邪恶了,待徐晋喝完糖水后,便斟了一杯茶给他漱口,一边道:“老爷,这是安神茶,漱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