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气温更加炎热了,猛烈的阳光嚣张地宣示着盛夏即将到来,扬州城南的码头被晒得滚烫,一众官绅已然汗流浃背。
昨日便收到消息,钦差徐大人的船队已经从东台县启程,预计今日下午将抵达扬州码头,所以扬州的一众官绅在午饭后便齐聚码头恭候,已经在烈日下足足等了近个时辰了。
尽管有仆从撑伞打扇子,但两淮盐运使施浩然还是热得满头大汗,那身绯红色的三品官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再加上那座肉山般的体形,整个人就好像一块刚炸过的猪油。
旁边体形稍小一号的扬州知府江平情况也差不多,不过额头上的汗珠有一半都是冷汗,此刻心里面惴惴不安啊。
尽管细川武殊等人成功袭击了东台县,把关在县衙大牢的海盗头子陈思盼给杀了,但却留下了更大的隐患,那就是配合倭贼攻城的郑家暴露了。
如今东台县令朱纨顺藤摸瓜,像疯了般抓了一大批参与走私的士绅商贩,所以江知府现在是日夜提心吊胆,害怕郑家把他供出来啊。
如果没有倭贼袭击东台县这件事,江平犯的最多是受贿罪,大不了丢掉乌纱,最不济也是流放,但沾上私通倭贼这条,那便只有抄家杀头的下场了。
正因为如此,自从昨天收到徐晋要回来的消息,江知府便整晚睡不着觉。
盐运使施浩然似乎要谈定许多,尽管此时汗流浃背的,但双目微闭,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货有午睡的习惯的,显然是犯困了。
这时,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一骑探子从运河边上飞快地跑来,一边高喊:“钦差大人的船已经在十里。”
一众官绅顿时抖擞精神站直了,两盏茶工夫,又有第二骑探子来报钦差船队到了五里外,当第三骑探子回报时,钦差的船队已经出现在视线内了,一面玄黄团龙旗高高飘扬。
很快,钦差楼船在码头靠岸,后面运送财货的船只则直接通过城门旁的船闸,经泗水河驶入城中。
钦差副使夏言率先迎上前,满面春风地向徐晋表示祝贺,尽管贼首没抓住,但倭贼被迅速剿灭,也算是大功一件。
施浩然和江平也率着众官绅上前行礼祝贺,结果本来笑容和煦的徐大人却突然变脸了,厉声喝道:“来人,将扬州知府江平拿下。”
陆炳那小子立即指挥锦衣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前,把扬州知府江平擒住,挥手间便拿下一名四品大员,这感觉显然很爽。
在场官绅的脸都吓白了,上次徐晋从东台县回来,也是一声令下抓捕了扬州卫都知挥使等人,这次更是一下船就直接把扬州府最高行政官员抓了,吓人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江知府此时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心想:“完了完了,东窗事发了!”
盐运使施浩然亦是大惊,不过见徐晋没有下令抓捕自己,于是便强自镇定质问道:“徐大人,江知府所犯何罪?你虽是钦差,但也不能平白无故抓捕一府主官吧。”
徐晋淡淡地道:“东台县劣绅郑家勾结东沙岛海贼走私牟利,为了掩盖罪证,伙同倭贼里应外合攻陷东台县,企图劫走被关押的东沙海盗头目陈思盼,现在郑家上下已经承认了罪行,还供出了多名参与走私的共犯。现有多人指证,扬州知府江平收受贿赂,为不法走私者提供便利和保护,所以本钦差按律将其收押查办。”
施浩然闻言暗松了口气,继而指着江平痛心疾首地道:“伏波兄,你糊涂啊,怎能做出此等事来,本官劝你还是尽早坦白,争取宽大处置吧。”
知府江平此时也不抖了,立即颓然地低下头,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心里却是暗叫侥幸,相比于通贼这条罪,受贿包庇显然要轻很多,很明显,郑家并未指证自己参与指使倭贼攻打东台县一事。
徐晋淡淡地扫了施浩然一眼,喝道:“摘下江平的顶戴和官服,押回府衙大牢待审!”
锦衣卫立即把知府江平的乌纱和官服剥除,然后押回府衙大牢。在场不干净的士绅都噤若寒蝉,毕竟参与海上走私牟利的官绅可不在少数。
接下来,徐晋与一众官绅寒喧了一会,便若无其事地进城去,仿佛刚抓了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
待处理完手头上的公务,将从东台县运回的所有财货都登记入库后,徐晋这才返回住处休息。
此时已经是旁晚了,刚迈进院子,早就翘首企盼着的两名孪生俏婢马上飞奔过来,欣喜地齐声娇呼:“老爷回来啦。”
大半个月不见,两棵小白菜似乎更加水灵了,体态好像也丰满了一些,胸前胀鼓鼓的,两人并排着时特别壮观,再加上那两张一模一样的甜美脸蛋,实在让人心猿意马,近两个月没开荤的徐老爷竟然有些躁动起来,脱口道:“你们俩个丫头,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本老爷啊?”
两俏婢脸蛋儿唰的红了,初春羞赧地低下头可爱地绞着手指,初夏却是眼睛水汪汪的,仿佛滴出水来,大胆地看着自家老爷答道:“想呢,婢子天天都想。”
徐晋暗汗,连忙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