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
“一群蠢货。”夜展堂万年不变的表情,也掩饰不了他的不耐烦,在看到船尾那个瘦削矮小的身影时,更加不可抑制。
“你,上去把他踹到海里,喂鱼。”夜展堂抬了抬下巴,向靠自己最近的士兵示意。
“遵命。”那个士兵无奈,只好放下盾牌,除去重甲,蹑手蹑脚爬上高高翘起的船尾。
黑衣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从面容到身体都裹在一袭长袍里。
在地中海的星空下,她双眸闪亮,和背景上的星星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有些像神庙中年代久远的壁画,看上去模糊又诡秘。
“我们在击沉奥鲁斯主舰时,这个女人从仓库里跳了出来,杀了我们两个士兵,试图抢夺小船逃走。”格奈在他身后说道。
这么娇小的个子,居然杀死了他的两名士兵?夜展堂有些不悦,同时也意识到,派那个士兵单独上去,或许是个错误。
当士兵伸出手试图捉住那个人时,夜展堂便证明了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那个魁梧健壮的小伙子被扭住了手腕,接着在场的人都听到一声极为干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于是可怜的小士兵便被她一脚踹下船去。
“我不是你们任何一方的人。”那个人开口了,声音虽然低沉,却显得很单薄,他的发音有些奇异,像是含着一块木片压着了舌头,使舌尖无法卷曲:“我只希望可以安全离开。”
夜展堂并不理会他,转身向身边的人说道:“弓箭。”
他酷爱狩猎,因此箭法一向沉稳精准,当箭尖划破空气,呼啸而去,黑袍人仍是伫立不动。
事实上,要在狭窄的船尾避开来势汹汹的一箭,他只能飞上天去。
“叮”,一声很轻的撞击声过后,黑袍人已经三两下跃下船尾,向甲板扑了过来,宽大的袖子在扬起,带起一阵急促的风。
放箭的同时,他脑海中闪过一百种对方躲藏的方法,得到的答案都是非死即伤。
但唯一的一种被他否定的可能性,却在此刻发生那个瘦小的黑衣人,的确是飞了过来,如同一只轻灵又矫健的黑鹰。
而那纤细的手上,也多了一条柔韧又闪亮丝绸,幽幽泛着银辉,像抓了一条月光在手上。
那是什么武器?夜展堂还拿着弓,只是一滞,那条挥舞着的月光边已经闪到眼前,冰冷的刀锋抵在他肩上:“在我安全上岸之前,叫他们都退开。”
“你不是要离开吗?那么我现在给你一条小船。”夜展堂定了定神,企图浇灭他隐隐的怒意。
“我现在已经不信了。”黑袍人瘦小的身躯闪到他身后,贴着夜展堂的耳边轻轻说着,末了不忘补充一句:“不要再轻举妄动。进舱,然后在最近的地方靠岸。”
黑袍人说话间,一股带着苦涩的清香从口齿间溢出,像杏仁,又像青草。
夜展堂吸了口气,微微侧了头,对上黑袍人星星一般的眼睛:“把剑拿远一点,不然割到我的脖子,你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最后说一次,进舱。”黑袍人略略提高嗓门,原本清亮单薄的声线暴露无遗。
原来是在刻意压制,夜展堂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但刚才的所见使他并不怀疑黑袍人的攻击能力,所以还是选择暂时妥协,随她走进了舱室。
砰的一下,黑衣人重重的将门踢上,随后用剑指了指软榻,示意他坐到那里去:“你不要动。”
说完扫了一眼桌上还未来得及享用的晚餐,眼中发出些许光彩来她看上去十分饿的样子。
夜展堂忽然很想把她的面纱扯下来一睹芳容,但碍于那柄比闪电还快的剑,只好作罢。
“你随意。”他背着手,朝桌上的食物怒了努嘴,气定神闲地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被劫持的人质。
她似乎犹豫了着,摘下了面纱,但一只手依旧握着剑,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面包。
夜展堂从没见过容貌如此贫乏的女人,五官的轮廓圆润得几近模糊。
对于棱角分明的罗马人来说,这样的面容和北非某些部落的人种倒有些相似,但和其粗犷的气质却又天差地别。
而她的脸色更接近于象牙白,皮肤比罗马女人要细腻,使得整个人在温暖的烛光下看起来有一种瓷器般的剔透。
即使是在饿极时,也没有发出一丝咀嚼的声音,显示出她良好的教养和沉静的性格。
“你一定饿坏了。”夜展堂坐在榻上,手状似不经意的划过柔软的羊毛毯子,去摸索下面的罗马短剑。
她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剑,脸红了一下,说道:“我已经躲在他的船上两天。”说完,看了一眼夜展堂:“所以如果不是你们打起来,我多半已经饿死在底舱了。”
“呵呵,那么说来,我也算救了你。”夜展堂蓝色的鹰眸上下打量着这个身手似乎不错的女人:“既然并非敌人,就有商量或者合作的可能。”
在夜展堂的注视下,她咽下一口面包,剑尖却已经抬起:“所以在你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