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落地。伙伴们将探照灯齐刷刷对着铜盒子照过來。
铜盒子不大。做工精细。掂在手中分量倒是不轻。上面累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用手掸去上面灰尘。表面露出一层古墨色铜绿。拿匕首在上面敲拍几下。随之发出嗡嗡的金属震音。
正待进一步检查。大头性急。从我手中夺去盒子。把手捣鼓几下。把盖子合拢处的锁扣轻轻一掀。盖子往上一翻。便打开了。见不费吹飞之力便可打开。大头乐呵呵的说:“你们老赵家的人。这点我倒蛮欣赏的。知道匣子被人发现后。就算在上面加上十把锁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落得大方。直接让人打开得了。”
匣子打开的一瞬间。几颗脑袋凑在一起。呼吸都是静止的。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匣子就在跟前。我再怎么不在乎。也忍不住随同大伙一探究竟。
沒错。匣子里真真切切的放着一颗琥珀。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紫色。表面光泽。透视性很强。盖子一掀。立马散发出一股类似茉莉花的香味。琥珀内部果真冻藏着一只与人眼极其相像的物体。很逼真。直巴巴的和我对视着。目光犀利诡秘。我与它对视了一会。别开了目光。
一番辛苦。人眼总算是找到了。我离开人群。给自己点了根烟。此刻在我内心什么滋味都有。寻到人眼固然让人欣喜。但由此也引发了我对父亲新的审视。从他遗落在这里的布包來看。他的的确确來过这里。但由他反馈出去的信息來看。又明显欺瞒了傅满江以及其他的人。世道尔虞我诈沒错。可与傅满江此次的生死与共。我相信此人算的上一号气概的人物。只不知父亲为何要欺骗他。
众人轮番鉴赏过琥珀之后。最后。傅满江合上盖子。走过來把铜匣子递给我。我不解的问:“你拿着不是一样。”
傅满江说:“做人凭的就是个信字。虽然我冒死为的就是它。但是既然有言在先。那就应当遵循。既然暂时它还不属于我。那这守护人眼的这份力就应该你出。”
我看了看他两侧的两位手下。虽然这两人眼露不情愿。却也沒有出手制止。于兴旺随着傅满江几人随后跟了过來。见我要面子为难。用胳膊肘推了下我。我不再客气。扔掉烟头。接过了傅满江手中的铜匣子。问:“接下來怎么做。”
傅满江说:“由于我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这个时候水门肯定已经关上。我的建议是。大家先在这个逗留一晚。等明日水门打开时。我们再伺机出去不迟。”
我过去看了一下刘旭手腕上的手表。此时已是下午六点一刻。这时候。想外面不管是产卵的。还是晒太阳的蛇头鱼。应该都收起它们的精神打道回府了。蛇头鱼的厉害我们是略有领教的。要想从这么数量庞大的鱼群上划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对于傅满江的提议。大伙全无异议。过一夜。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反正我们几个已经在外面露宿了半年多了。再怎么细皮嫩肉。也早已习惯了随遇而安。只要他这个大老板沒问題。那就什么问題都沒有了。
干粮大伙是带了一点。眼下主要的是找睡觉的地方。一提到睡觉的地方。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维也纳回音室”。反正这山洞里也沒什么好玩好看的。倒不如去里头吼吼声音臭美一下。绳子还搁在那里。我们只需爬回去就可以。虽然这样会加剧几位腿部有伤的同志的伤害程度。但纵观整个山洞。沒有哪里比回音室更合适了。再说了。外头危险尚存。还有一只缺了一条腿的蜘蛛不知道游荡哪里去了。
根据之前经过的地势。回音室应该是很安全的避容地。那只缺腿的蜘蛛不管从哪个方向。要想爬进來侵犯我们。除非它真的变成了《西游记》里的蜘蛛精。能大能小的变幻身子。否则它只能守在外面干着急。
重新爬回回音室。大家居然都客气起來。你推我。我推你的谦让由谁先带头唱首歌。最后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孟蕾的头上。孟蕾唱了一曲后。更沒人愿意上去献丑了。连一向厚颜无耻的大头。此刻摇头晃脑。装成陶醉无法回神的样子。远远的躲在一边。推他也不吱应。孟蕾见这么多大老爷们集体焉掉。幽幽的感慨道:“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不唱歌了吗。”
为了节省光源。我们只打开了一盏探照灯。见大家沒愿意再上去唱歌的。我伸了下腰宣布一声:“累咯。都睡吧。”
大头嚼着干粮。咧嘴道:“这时候要是有瓶酒那就好了。哪怕是于兴旺同志自酿的葡萄酒也行。”
酒谁都想喝。明知不现实。还居然提出來勾人酒瘾。典型欠抽的。大伙依次排开。合衣靠在冰冷冷的石壁上。我把仍旧昏迷不醒的刘旭安顿在于兴旺左侧。自己则在他右侧躺靠下來。此时正是寒冬。山洞中寒气袭人。孟蕾怕冷。哆嗦了一下。挨过來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了她一眼。她面露微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扯了几下衣服。把身子拱过來更紧了。
大伙也确实累了。整个回音室一旦静下來。就再也沒人开口说话了。沒多久就传來大头的呼噜声。本來这种鼾声会让一些不习惯的人睡不着觉。但是经由回音壁一变之后。倒成了一首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