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很长,我接过来找了块岩石将它一头牢牢捆紧,另一头抛了下去,大头抖了抖身子,在掌心吐了口唾液,搓了搓,抓过绳子,率先滑下去接应,小恩紧随其后,绳子都不用就沿着石壁敏捷的跳了下去,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可与小恩一较高低。有了大头在下面接应,接着一个个依次而下,除了我背着刘旭需要费点神,其余腿部有伤的同志,依靠臂力支撑问题都不是很大。
到了地面,孟蕾轻声的问我:“我们现在往回走呢,还是在去找人眼?”
孟蕾问我这话的时候,眼神中略带一丝挑衅和捉弄。
“你们决定吧。”我把刘旭转到大头的身上,“先接个手。”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里这么多人,大家历经辛苦,命悬一线,就这样说放弃,肯定是心有不甘。我情绪再怎么不济,也不应该光顾自己,扫了大家的兴。经过前面一番波折,心绪几经起伏,对人眼,好奇心少了许多。我仰头看了看上方的洞穴,岩石表面倾斜,由上往下看,可以把地面看的清楚,从下往上,若不细看,很容易忽略洞穴的存在。
傅满江找了石头,坐着休息,从刚才患难与共的表现来判断,我没理由继续怀疑一位宁愿舍弃自己性命也要顾全手下安全的仁义之人,对傅满江的改观使我隐隐约约中泛起一丝不安的念头,是不是父亲做了什么不够仗义的事情。
算了,我拍了下脑袋,再怎么想也没用,很多事情不走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真相会是如何。
决定继续寻找人眼,这是大家的意思,根据傅满江的分析,人眼应当就在鬼魃附近,这么多蚍蜉的突然出现,也许只是个意外,但目前没有哪个地方比鬼魃那里值得怀疑,现在我们知道了如何躲避蚍蜉,危险警戒已经解除。
等所有的同伴过去后,我拍了拍小恩的头,带着他跟在人群的最后方,折腾了一段路,来到鬼魃站位的地方,一看,全都傻眼了,这里已是面目全非,地上狼藉不堪,原本平坦的地面,塌陷下去一个大坑,零零星星的爬着为数不多的蚍蜉,四墩鬼魃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我们绕着大坑转了一圈,于兴旺说:“ 太出人意料了,本以为女魃是问题的关键,哪能想到她们早已比蚍蜉掏空了,成了名不副实的行尸走肉。”
我怔怔的看了一会,说: “我们到处看看吧。”
大头卷起袖管,掏出匕首,蹲在坑边,起手就挖,我问他:“你这是干嘛?”
“掏啊,”大头一脸严肃的说:“你们不是一再认为人眼就在这里吗?”
“不用了,卢兄弟,“傅满江说:“我们可能全都被误导了。”
“误导?”大头抬着头傻瞪着傅满江。
“是的,”傅满江说:“鬼魃可能真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你想,人眼若是真在这里,早先这批人进来是不可能发现人眼的,怎么可能存在要带更多工具的说法。”
傅满江说的有根有据,仔细一琢磨确实这样,从蚍蜉的数量来看,蜗居在这里应该很长时间了,照这么分析,父亲一伙人应该不是从这里发现人眼的存放,既然不是这里,那会是哪里呢?除了大头扔在那里刨土,所有的人陷入一片沉思。
许久,傅满江试探着问大家:“你们说,会不会在那个黑漆的山洞里?”
也不是没可能,我思忖了下,问于兴旺,“有没有一种东西能把整块地方弄的伸手不见五指?”
于兴旺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但是不排除有这种东西。”
众人的对话,把大头听的急躁,把匕首往地上一扔,站起来说道:“照这情形,除非我们掘地三尺,把整个地方翻个便才有可能找到人眼了。”
傅满江说:“也许当年布置这里格局的人,有意把结构弄的复杂,好让进来盗窃人眼的人思路上出现偏差?从赵兄弟父亲带回的信息,可能人眼藏匿的地方没有我们想象的复杂。”
傅满江作分析时,我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一时又理不清头绪,想了许久,心中冒出一股寒气,见大家仍旧在探讨,我迟疑着,最后鼓起勇气说道:“既然否决原来的思路,那就彻底一点,连我父亲提供的信息也撇开,把整副牌推到,重洗。”
我这么一说,就等同于当众质疑父亲的诚实,孟蕾可能感觉到我语气生硬,向我投来疑虑的目光,我当作没看到,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根据自己的思路来分析一下,人眼最有可能放在哪里?”
傅满江提议:“我们不反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你会把人眼藏在哪里?”
于兴旺说:“考虑到时间性,我藏人眼时,在选择相对隐蔽位置,起码也要让自己好记,再不济也做个暗号什么的标记,不管自己还是后人过来,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
于兴旺所说,也正是我心中所想,那,那里是最容易做标记的呢?首选肯定是八墩鬼魃位置,其次应该是那个能个产生坏绕音的壁室,那条断裂的夹道也有可能,可是这么一来,范围又太大了。
大头最不喜欢思考问题,干巴巴的蹲在地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