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越说道:“这位师兄这么说话并不妥当吧。这位老丈执掌司库,责任在身,不过是年老体衰腿脚不便,大家体谅些,多等一会就是,你们凭什么肆意谩骂侮辱,居然还要仗势欺人,莫非是说老丈一个人好欺负么?再者,大家自持身份,都能按照先来后到顺序排队领取。怎么就你们几个来了之后又是插队又是起哄,惹是生非,破坏规矩,这是不是视各派为无人呢?在下不过是劝说你们几句,竟然恼羞成怒,还想群起而攻之,是不是以多欺少?亏你们还自称名门大派嫡系弟子呢,竟能做出如此行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各位是哪一派门下的嫡系弟子,说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
林宗越声音又脆又响,一针见血,一连三个有力地反问,问得大同宗弟子哑口无言,面红耳赤,脸色像猪肝一样。
那弟子语塞,竟是找不到一个字反驳。许久才回过神来,怒道:“你是哪一宗门下,敢管大同宗的事?”
巫紫箬淡然说道:“有必要告诉你吗?”只气得那弟子说不出话来,脖子梗的老粗,却是不敢伸手去动那道剑意。
被巫紫箬以剑意抵在咽喉上的弟子艰难的吞咽着,脸色憋得通红。气呼呼喘了一阵,转脸向围观人群望去。
“咳咳!”人群中缓缓踱出一个人,一身白衣,面皮白净,长的倒是极英俊,一双眼睛目光闪烁。堆着笑意说道:“姑娘这剑意很容易误伤他人,还是收起来好些。”说罢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平平并在一起,就朝那道剑意搭去。
那道剑意微微一颤,原本吓得满头大汗的弟子就觉皮肤似被刺破,忍不住叫出声来。
巫紫箬妙目中光芒一闪,素手微动,剑意只是震颤,却是纹丝未动。
诸人都瞧出,俩人这是暗中较量,好奇心大胜,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只是苦了那受制弟子,两眼紧盯着脖子上的剑意,大气不敢喘一下,唯恐俩人失控自己被一剑穿喉。喉结缓缓滚动着,费尽力气,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字。
白衣弟子心中暗惊,自己全力施展居然占不到丝毫便宜,这美貌姑娘修为高明如斯。他原本想当众击败巫紫箬,狠狠挫其锐气,为大同宗扳回脸面。不想这少女看似柔弱,修为竟然和自己旗鼓相当,谁也胜不了谁。
他也是聪明人,知道眼前这僵局不能拖延下去,再这么下去,保不准就要栽在这里。想到这里,他脸色稍缓,传声说道:“姑娘,这件事就此作罢,如何?大家互相行个方便,毕竟日后少不了打交道。”
巫紫箬嘴里仍然是简单六个字:“道歉就放了他。“
白衣弟子见她软硬不吃,毫无办法。深深看了一眼巫紫箬,转脸说道:“小七,向老丈致歉。”
那弟子被巫紫箬剑意架在脖子上,早已没了斗志,看到自家师兄出面也没讨了好,知道今日只有低头才能过关。只好垂头丧气的向司库老丈道歉。
司库老丈耳朵不好,好不容易才听到,也不说话。
那弟子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衣弟子沉声说道:“我这位师弟已经道歉了,姑娘还是收剑吧。”
巫紫箬缓缓收了剑意。大同宗弟子颈间危机一去,手脚瘫软,差点坐到地上。旁边有人连忙扶着他,匆匆挤出人群去了。
白衣弟子心中十分不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两位少侠英姿飒爽,是哪一派门下英才俊彦,吕某眼生得很呢。”
林宗越见他出言仍有挑衅之意,微微一哂,不亢不卑的说道:“烟霞道林宗越,无名小卒而已,那里入得尊驾法眼。这位是我巫师姊。“
白衣弟子心中暗惊,怪不得修为这么强,原来是烟霞道的弟子。烟霞道名头和实力和本派不相上下,自己便是有心找回场子却也不能明目张胆,这事有些棘手啊。
白衣弟子看着俩人,脸上闪过一道青气,假笑道:“原来是烟霞道两位同道,失敬失敬。蔽人大同宗吕侯哲,有幸结识两位少侠,不胜荣幸。“
巫紫箬淡然说道:“原来是大同宗的弟子,失礼失礼。“言罢也不再多说。
吕侯哲见对方言辞冷淡,便有些下不了台。
就在这当口,朱穹川摇摇晃晃的从人群中走出,拱手笑道:“吕师兄,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吕侯哲一怔,看清眼前之人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是朱道友啊。失敬失敬。“
朱穹川说道:“吕师兄,这位是朱某小师弟,初来乍到,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下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一场误会啊。你我有幸来此落日崖,以后还要戮力合作、互相提携,那能因此伤了和气?就当大家见面相识了。”
吕侯哲上下打量朱穹川,俩人曾有过数面之缘,说起来也算得上是熟人。他感受到对方话中的隐晦提醒之意,加之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心中便是微微一凛,这朱穹川在给自己台阶下的同时还有意无意的示威。
旁边各派弟子也围上来圆场,吕侯哲心中不忿渐渐消散。他心中两下权衡便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