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继续“蹂躏”它。沒想到身后倏地蹿出一个人來。快速的低头、弯腰、蹲地。动作一气呵成。
长长的发丝撩过他的鼻翼。发端传來的香气撩人。他一时沒忍住。阿嚏一声。跺脚打了个喷嚏。
那身影才刚刚把小狗抱在手上。冷不防头顶炸雷似的一声响。吓得她“哎呀”一声惨叫。身子一崴。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他捂着鼻子。低头看着她。
她抱着小狗。抬头瞪着他。
那是个小姑娘。穿了件淡绿色的襦裙。襦上披缀着数百颗滚圆明亮的珍珠。脸色白嫩。秀眉纤细。双眸丹凤。樱唇皓齿。说不尽的秀丽可爱。
她坐在地上。怀里搂着小狗。神情似娇似嗔:“你……”
病已伸手一指。抢先道:“那小狗是朕的。”
她本还略有几分少女羞涩。听了这话。好似被人捅了自家的马蜂窝。她柳眉一挑。叫道:“这是我的当当。”见左右随侍皆噤声。愈发生气。“都傻了。还不快扶我起來。”
黄门、侍女在皇帝跟前不敢放肆。唯唯诺诺的都不敢上前。刘病已伸手拉她起來。“什么当当。它叫汪汪。”趁她不注意。将小狗从她怀里顺手捞了出來。
她又气又急。换作平时早招呼手下人打人了。偏生她明白面前这人她轻易动不得。但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狗平白无故的被人夺走。以她的性子万万容不下这个。
“这是我的当当。我的狗。”她伸手欲夺。
病已把狗举高。“那你叫一声试试。”
她怒而不发。忍气仰天喊:“当当。当当过來。”
小狗在病已手上不断挣扎。少女一唤。它便“汪汪”大叫。病已大笑:“你看你看。它告诉你。它的名字叫汪汪。不叫当当。”
她气噎得完全说不出话來。嘟着嘴忿忿的瞪着他。
病已觉得奇怪。自即位以來。这掖庭所见女子。无论年岁长幼。见了他不是害羞绕道。就是谦恭卑谨连看他一眼都不敢。胆敢这般不畏不惧不避讳的瞪他的女子。这还是首见。
“你叫什么名字。”他拎着狗儿摇晃。“告诉哥哥。哥哥就把狗狗还你。”
“哥哥。”她冷笑。眼神起了轻蔑之色。“我哥哥姓霍。不姓刘。”
病已的嘴张了张。唇线紧抿成一线。眼底戏谑的笑意慢慢敛起。他轻咳了声。将小狗轻轻放回她的怀里。然后转身。
椒房殿大长秋正站在边上。见他过來。忙低声禀告:“太皇太后让臣言复陛下。许婕妤与皇子已经搬去了鸳鸾殿。”
病已精神一振。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这样呀。朕进去给太皇太后请个安。”
大长秋道:“太皇太后吩咐了。陛下熟悉政务要紧。不必每日晨昏定省。”
“这样呀……”他拖长音说。口气似乎很惋惜。可嘴角早咧大了。“那朕就不打扰了。”他择路另行。呆愣的小黄门急忙快步跟上。
“陛下。。”走了沒几步。身后那个清丽的声音高呼。
他暂缓脚步。
“陛下。我叫霍成君。”她笑得颇为自得。病已的身体微侧。似在倾听。于是她继续往下说。“我哥哥是中郎将霍禹。我父亲是大司马大……”她的话并沒有能够及时说完。因为前方的刘病已突然起步。身影往回廊处一拐。就此消失不见。
“……将军……”最后两个字含在了咽喉。霍成君瞪着空荡荡的庑廊。非常不满的撅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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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鸾殿。未央宫掖庭八大主殿之一。
许平君站在帷帐边上。看着阿保熟练的将喝饱奶的刘奭竖直身子。将他昏昏欲睡的小脑袋搁在自己肩上。然后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侍弄完这一切。确定刘奭已经闭上眼熟睡。阿保便将孩子抱到偏殿寝室安睡。平君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绕着阿保打转。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动作娴熟麻利的将孩子放到了床上。盖上小凉被。甚至放下了青纱帐。
平君咬着唇。大感失落。进宫虽然才不过几个时辰。但她却已经感觉到宫里和家里的极大不同。为了消除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极力想给自己找些事做好消磨打发多余的时光。可只要她稍微一动。便马上有侍女仆妇先行一步替她做完所有事。即便是譬如上更衣轩更衣这类的私事。也会动辄跟随上七八个人。
“陛下驾到。。陛下驾到。。”一声声的传递令她灰暗的心情陡然亮起。不等病已进來。她已急匆匆的提了裙裾小跑出去迎接。
刚到门口。便见病已沉了脸色在挥手。嘴里不满的训斥:“别嚷。谁让你们报了。”
“病已……”等了那么久。终于再次见到了亲人。平君一时激动早忘了避讳。直接扑上去。“你可回來了。”
病已揽臂抱住她。“我回來了。”鼻端吸进她身上清新的香气。感觉胸中的郁闷之气似乎尽数驱散。他笑着打趣:“我们这回搬的新家够大吧。”
她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