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玄关的手提灯只剩下六盏,所以……”
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算约见,睡前散步时恰巧碰上了而已。”他淡淡地说。
“那么,林狸猫,请你把慕容树的手机给我。”虽然不清楚夫人在怀疑什么,但我却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
我看着慕容树的眼睛,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有安全感的眼神。但是,他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没有看我一眼。
“信息全被删掉了。”率先查看了收件箱的狸猫说着,向我们展示那部手机。无形中,仿佛有股怀疑的意志压在慕容树白皙的脖颈上。
“那不能说明慕容树就是凶手吧!”我终于按捺不住地为他辩解。
可是有个声音开始播放起来。
“你长得真像你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司徒的声音)
“……”
“唔!?哈密瓜?”(司徒的声音)
“我得走了,请信守你的承诺。”(慕容树的声音)
“只有声音没有图像?”狸猫再次摁下了手机的播放键,刚刚的对话又被复述了。“到底什么意思?”他放完又摁了一次播放——那保存在手机里简短的视频文件。
“承诺又是什么?”
“无可奉告。”慕容树轻描淡写地拒绝。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狸猫把“爆”字纹身的拳头捏得喀啦响,“你要没个合理的解释,老子可要替天行道了。”
还好他没有动斧头。我松了口气。
啪!“爆”字纹身的拳头击进了慕容树的腹部——不好!
身手不受体型限制的狸猫不断地挥拳进攻我家阿树,我急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华歆又不管这些,他只担心打斗可能会殃及可颜,便抱起她回房间回避。夫人除了喊停,无法做些什么。
“唷!闪开了?”
这一拳打空了,慕容树似乎没有受太大伤害,渐渐把握了闪躲的节奏。
“你知道我昨晚看NBA看到什么最令我发狂吗?”狸猫说。
啪。又一拳如同打在我心上。必须做点什么!我狂摁自己脑中的快进,试图把思考的速度催到极限。
“是奥尼尔竟然连续数投都没有……”狸猫怒含着“中”字甩出一记右勾拳,将慕容树狠狠击翻在地。
啊啊啊!想到了!
“唔!?哈密瓜?”(司徒的声音)
“……我得走了,请信守你的承诺。”(慕容树的声音)
他取出ipod播放一段音频。那声音犹如冷水泼面,令我清醒过来,认识到日记中的一切并非虚构而是切实发生过的现实。
“日记到这里告一段落了。你刚刚听到的,是从那部打捞上来的手机里面恢复的音频。至于新的日记内容,要等鉴证科的同事恢复数据后发送给我。”
像是有些发哑的嗓音说着,他点燃了一支HiLight,火星闪烁,烟头在他面前不断增亮。我不声不响地抢了过来,对他说:“小心得肺癌。”
他故作委屈:“我是为死去的人们上柱香。”
我把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车轮大的烟圈:“我看你是烟瘾又犯了,要上香的话,我替你上。”
他只好抽出口袋里的绿箭口香糖,问:“关于日记提到的杀人事件,你有什么头绪没?”
“也许有。”我说。
他把糖丢进嘴里,做了个张手放在耳边的动作以示洗耳恭听。
“首先,这并不是什么随机杀人,而是有预谋有目标的谋杀。因为死者是第一个选取酒杯的人。”
“可是每个人拿到毒酒的概率都是八分之一。”他马上对我进行了反驳。
“可是第一个选取者成了第一个受害者,不是很不自然的事情吗?”
“你要尊重数学概率,主观情感暂且放置一边。”嚼着糖的那张嘴发出一阵苦笑。
我晃了晃夹着香烟的手,说:“好吧,那这个不算疑点,我不纠缠它了。我承认自己是从构思推理小说的出发点想问题。但如果真是如你所愿的随机杀人,那这部作品就太无趣了。”
他打起了哈哈:“推理文学毕竟只是一种艺术构想。好了,我不做缪斯女神头上的苍蝇了,请尽管畅所欲言。”
我弹弹烟灰,重新整理了思绪。在重新联系每一条线索之后,我的眼前闪过了一个意念。等这个意念成型后,我娓娓将它道来:
“凶手用了某种手段,让这场谋杀看上去就像随机杀人一样。但是,他能够确保不管司徒拿起的是哪个杯子,都会中毒。”
“具体怎么做?”
“凶手利用了司徒和其他人之间的不同点,或者说,是凶手刻意制造了这种不同点。无论是冰箱里的水果,还是晚餐的菜式都是诡计的一部分。
“凶手其实一直都在刻意避免让不相关的人嘴唇受伤的情况出现,我们只要回顾一下第一天晚上的菜式就明白了,那些为大家准备的食物都是柔和的‘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