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挑唇而笑:“咱俩……不愧为兄弟啊。”
沈未已淡淡一笑,微微眯起双眸来,看着月下飞舞的树叶,道:“其实一直想问你,当初为何而要帮木兰骗我。”
穆南山平静道:“因为我知道你和她想要的是什么。”睁开眼来,定定道:“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宁可痛死也不能错过。”
沈未已抿住双唇,没有说话,穆南山续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木兰和我很像,注定都是不受上苍眷顾的人。感情对我们而言,就好比一朵雪白的小花点缀在荒凉的沙漠上,不过是在我们为数不多的生命中徒增悲怆而已。小竹就是我的这朵花,一旦扎了根,就开始疯狂地长,等我发现时,她已经开遍我心扉了。”
他凝眸而笑,向来不羁的神色竟透着一抹温柔:“我有想过将这朵花狠心摘掉,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与其就让她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倒不如随她继续盛开起来。反正总归是要枯萎的,不开,白不开,不爱,白白不爱。”
沈未已蹙起双眉,淡声道:“你的爱太自私。”
穆南山笃定道:“爱原本便是自私的。”
“可我的爱不是。”沈未已轻轻闭上眼睛,打断他道,“我只想让她幸福快乐。”
穆南山笑道:“所以你当初活该被白露伤,菩萨心肠,没药可救!”
沈未已竟不恼:“那是因为我不像你,始终有人死心塌地、如火如荼的爱着。”
穆南山神色微变,转过头来看着他道:“木兰爱你,很爱,不比小竹对我差分毫。”
沈未已心中一震,思忖少顷后,忽地坐直身来,垂下头道:“明日我去罗刹门那边查一查线索,若季珩那边有消息,记得飞鸽传书与我。”
“好,”穆南山一笑,拿着空酒壶往他脑袋敲了一下,又道,“生了儿子记得过来认我作义父,长大后随便胡作非为杀人放火,义父我罩着。”
沈未已哭笑不得:“要看木兰身体如何。”
穆南山不以为然:“神医幌子打了这么多年,还怕养不活自个女人?可别叫天下人笑掉大牙,爷我好面子,这种丑事可挂不住。”
沈未已赔笑道:“好。”缓缓站起身来,心却一寸一寸往下沉去,“我一定……找到她,救活她。”
月影在风中摇动,如似浸着溪水的淡白纱幔垂挂在树梢,大树脚后,靠着一身着紫衫的少女,双手撑地,仰头望月,抿唇道:“嗯,我也一定会找到他。”
次日清晨,穆南山还未起身,沈未已便已独自一人离开了桐树林,萧瑟瑟倚着栏杆,望着远处那片落叶纷纷的金色景致,由衷道:“神医哥哥真幸福。”
穆南山微一蹙眉,低头觑她道:“怎么说?”
萧瑟瑟仰起头来对着他:“能去找自己最爱的人,难道不幸福么?”
穆南山一怔,不自然垂下双睫,萧瑟瑟哼道:“你们都可以不遗余力地去爱,而我却要做一只被囚在笼子里的鸟,这个不能碰,那里不能去,美其名曰保护,可实际上就是禁锢我,就是对我不公。”
穆南山皱起眉来,少顷,又噗的一笑:“昨晚偷听大人说话了?”移开视线,看向楼外风景。
萧瑟瑟眨眨眼睛,嘀咕道:“我没偷听,是你们自己要在我耳朵背后说的。”说完低头扳弄手指,又抬起头来道:“所以今日我也要走啦,我也要去找我的翎儿哥哥,你不许拦我。”
穆南山没有说话,撑着栏杆看远方的动作亦没有改变,萧瑟瑟当他是默认,转身便往楼下噌噌跑去,然走过栏杆下边时,却遭一片灌注内力的落叶自上袭来,稳稳封住后颈穴道。
萧瑟瑟登时动弹不得,忿然叫道:“南山哥哥!”
穆南山淡淡道:“瑟瑟,你还太小。”
萧瑟瑟眼眶酸红,不满道:“那又怎样?小竹姐姐刚遇到你时,不也跟我一样大吗?”
穆南山心里蓦然一震,转身走回屋中,轻声道:“所以我才不能让你成为第二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