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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夺情劫(一)(1 / 3)

霍木兰离开青城山后,在荒郊野岭之中游荡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城外竹楼。只是这一次回去,必是流离殇景,物是人非,夜来之时,免不了辗转抽泣。霍木兰哭倦了,便起身独坐床帐,淡看窗外月色一宿不眠。如此茶饭不思,昼夜不闻,等到次日黄昏将近时,天边忽雷声轰轰,黑云漫来,不过多时,林中便下起瓢泼大雨。

淅沥声中,林内自有异响,霍木兰思绪微动,以为是那人前来,当下走到窗前一望,却见檐前大雨如注,便似她双眸浸泪一般,看出去全是一片模糊之景,雨雾中绿竹摇曳,苍翠凄凄,根本分辨不出去径外情形。

她心中一空,怅然若失,耳听外边雨打竹簧,颦眉想道:他今夜来约我在此,不知为何,难道我昨天还没说清楚么?还是……蓦地一惊,背身靠在窗边道:还是来取我性命,替他师妹报仇的?

念及此处,登感万念俱灰,痛极反笑,转身跑到楼下竹阶边挺身而立,似生怕他来时寻不到自己。

骤雨来后,天色急速黑下来,竹林四处夜色幽茫。霍木兰靠在门边,握着陪伴了自己整整二十年的那把冷月刀,任檐外雨水溅湿双鞋裙角,望着雨雾深处一动不动,心中反复想着若他来后,便求他用此刀了结自己性命,也算留个稍微美好的念想,至少没有眼睁睁死在他指法之下。

如此兀自胡思,竟不闻大雨声外轻响走来,等察觉之时,已隐约看清他撑伞而来的淡白身影。照旧是白衫胜雪,墨发半束,夜雨之中临风翩动,高大如松,然脸色却全然掩在伞内,看不仔细。

霍木兰胸中微窒,睁大眼看着沈未已缓步走来,临到面前,才见他微一抬伞,露出那双垂着的黑眸,然目中神色被睫毛覆盖,还是令人难以分辨任何情绪,伞沿边雨珠滚滚坠落,更使他表情模糊不清。

霍木兰勉强一笑,把冷月刀送到他面前道:“若要杀我,便用它吧。”

沈未已身体微微一震,继而稳住油纸伞,抿唇道:“我问你两句话,你如实答我。”

霍木兰一愣,不解注视他,只见他缓缓抬起双眸来,和自己双目交接,开口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利用我?”

霍木兰睁大双眼,坚定道:“没有!”

沈未已眸中寒色稍褪,又道:“和我在一起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是不是出自真心?”

霍木兰忽地惊喜,呼吸微促道:“是!”声音竟也轻轻发颤起来。沈未已伸手摊在她面前,似要牵她的姿势,然脸上还是留着昨日的倦怠和痛色:“那我信你,跟我走吧。”

霍木兰难以置信,沈未已却已牵起她来,转身往林外走去。霍木兰犹若梦里,茫然而走,一路竟不敢说半个字,只觉他粗粝大掌握着自己冰凉小手,是真切熟悉的温度和感觉,忐忑之下,心中骤暖,以为他已抛却仇恨,回心转意。

二人共撑一伞,夜行出林,来到城外渡口,竟见山边水岸一间屋舍油灯未熄,大雨之下,泊在江边的一艘木船摇摇荡荡。霍木兰心下生疑,看向沈未已道:“未已,我们……这是去哪里?”

沈未已竟不回答,只示意她随自己走到那间屋舍边,垂伞叩门,唤来船夫租下日间预定的木船,交好银两后,不顾船夫以夜雨难行作劝阻之辞,拉着霍木兰解绳上船,钻入舱内,一路顺江而下。

大雨敲窗,舱内油灯已随着江涛来回窜动,二人这一路冒雨疾行,虽有油纸伞稍作遮蔽,但还是浸湿鞋袜,各自衣角裤腿沾满泥沙。沈未已收伞放进旁边木篮里,垂目看着霍木兰缩在一团的双足,轻声道:“将鞋袜脱了。”

霍木兰抱着双膝,尚不知他此行何故,心下一度惴惴不安,这厢闻言立刻逮住机会,重又问道:“我们到底是去哪里?”

沈未已双睫微动,忽探手过来握住她小腿,亲手替她褪下湿透的鞋袜。霍木兰有意缩腿躲开,却遭他一个淡淡的制止眼色,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咬住双唇。沈未已脱下她布靴白袜,抬头正见她这不适神情,想来自己如此寡言终是惹她揪心,便勉为其难道:“我们去找云臻。”

霍木兰听此一震,脱口问道:“云臻还没死?”言罢察觉话中小觑他之意,忙又改口道:“你……知道他在何处?”

沈未已点了点头,坦白道:“白露之事,是他告诉我的。”说着不经意别过头去,褪下自己沾满湿泥的黑靴,连同霍木兰那双鞋袜一并拿来,放到船舱木篮边上。

二人各自脱去鞋袜,此时便都是裸足而坐,霍木兰虽然思绪纷飞,但还是略感尴尬,暗自缩回双足,藏于裙摆之下,嗫嚅道:“你……你不怪我害你师妹之事了?”问完登时忐忑不已,定睛细看,不放过他脸上任一表情,却见灯影下他双睫明显一颤,继而转头看向船窗外,沉声道:“那日我在峨眉山上答允过你,将来你若有愧,我便将你所伤之人全部救回,即便明知不能,也要为你一试。”

霍木兰胸口一震,想到那晚和他在云封雾绕的山道上相拥承诺的情形,禁不住泪夺眼眶,动容中只听沈未已续道:“我既答应你,便会做到。”淡漠的声音中忽有一丝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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