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查看一番,小诺才确定她家小姐并无任何不妥,放下一颗心后朝红衣女子嗔道:“此次远门,老爷小姐不喜多带人。恰巧老爷又生病,您不放心别人照顾,硬是让我也跟老爷的车回家。您自己身边一个人也不留。小诺真的放心不下,见您迟迟不回,就急忙来寻您。幸好您没什么事,不然我……”
“小诺,我没事。这里还有其他人呢,别失了脸面。”红衣姑娘打断了小诺的絮叨,红纱遮面,却不清楚是何表情。
小诺的一番言语有意无意落入众人耳中,似乎是想解释为何留林姑娘只身一人在画舫。但其言语几分真假却难辨。堂堂沧国首富如此低调出门,置其千金于孤境而不顾,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此次宴会能认识各位是庭月的福气,虽然中间有些误会,但庭月仍当各位是朋友。家父在宁南买了处小庭院为短居之用,明日家中略备薄酒,请几位赏光,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红衣女子说罢,从怀中拿出三张薄帖,交给小诺。小诺依次将请帖发至漫音、君惑、云清三人手中。
红衣女子所穿是听月最喜欢的“红纱白衣”。昨夜席间的汉堡与冰镇果汁,除了听月之外,漫音与君惑还真不知道当今世上还有谁会?“字字清朗如雨后枝头的露珠,敛中带动”,是听月对漫音之字的评价;“字字张扬如暴雨袭前的狂风,纵中带静”,是听月给君惑的字的评语。还有那首诗“风吹云撩难听月,箫声穿叶几人同”……
所以,漫音与君惑相信,眼前的林庭月与听月为同一人。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听月何时有了父母?人都有父母,不过听月基本未提,只记得她曾说其自幼父母双亡。如今冒出一个沧国首富千金的家世,实在不得不令人惊讶。
两人都不会放过进一步确认女子身份的机会,所以,毫不犹豫都伸出手拿了帖子。漫音打开请帖看了看,有礼地回了句:“那就叨扰小姐了。”君惑接过请帖后却看也不看就纳入怀中,双眼直直盯着红衣女子,果断说道:“在下一定准时赴约!”
一夜未睡又一番折腾,云清已感疲惫。漫音,曾救过自己的男子,今日也算还了些恩情。君惑,惹其情愫莫名的男子,相见不如不见。林庭月,不知是否真与自己同为穿越,想试探却又感冒然,还是来日方长吧。接过请帖,云清朝红衣女子笑了笑:“谢谢林姑娘的邀请,明日若得空,一定拜访!”
说完正准备通知歌欢离开,却突然不见那个艳丽的身影。他平时可不是这么不义气之人啊,云清心下想着却也不再多做停留,往南宫的方向走去。谁知刚走两步,瘦弱的肩膀又被某物件敲了一下。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但疲倦的云清懒得理他,径自走着。无奈小女子的步伐小,歌欢一下就走在前面。牡丹绚丽的背影在清晨的阳光中稍显耀眼,云清心中不得不又一阵慨叹。
两人都不说话,一前一后地走着。感觉到背后的人越走越慢,歌欢忍不住回头看了云清一眼。满脸倦色的瘦削脸庞,看得其心疼不已。歌欢手指置于唇口吹了声哨,一匹棕色高头大马从后面追了上来,此马通体棕色,但鬃毛及马尾处竟然浓密出红色,在阳光下油顺而发亮,闪闪耀眼。这么高调的男子所配之马又岂能输了外貌?
“你怎么把‘红鬃’唤来了?”看到红鬃出现在眼前,云清一阵高兴,双手不停地抚摸它那美丽的红鬃毛,“小子,想我没有?”
“欢欢,你看红鬃乌黑的眼睛似乎都快溢出水了,它是有多想我啊!”云清虽然实际年龄已三十,成熟之外,那孩子天性时不时地就会冒出来。歌欢早已见怪不怪,笑道:“是啊,要不你成全了它的爱美惜美之心,让它带你回家吧!”
“好啊!那我们先走了!”云清一洗疲惫,轻轻跃上马背,朝南宫方向奔去,留下马的主人歌欢在后。歌欢无奈地摇着头,脸上满是宠溺之笑。
码头边,将林庭月与小诺接走的林家马车缓缓离开。漫音与君惑两人虽然不如初见时那般剑拔弩张,但也并未给对方好脸色。漫音白衣温润,眉眼却是冷峻之色:“宁南王此番又欲如何?”
“本王想如何,何须与人交待?漫庄主未免也管太多了。”君惑言中甚是不悦,五官深刻的脸庞怒意渐起。
“你别忘了,听月当初是怎么离开的。如今,她虽无恙,难道你还忍心旧事重演?”漫音一脸哀色,眸中掠过多个画面。
“本王已经说过,听月是本王的。无论生死。”君惑语声渐大,隐忍的表情下似乎亦藏着那些他也不愿意回首的场面。
红色外罩丝质宽衣在半空中飞舞,儒白色身影消失在深渊。那时尚未明了自己心意的玄衣男子,怔怔地站在悬崖边。伸出去的手,还残留着女子的温度。只是,胸中的那颗心已随着坠落的白色身影一起消失在深渊。从此,不知心跳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