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实质的一句话,竟得到了父皇极为认真的赞同回应。
皇帝点了点头。然后温和看着王泓说道:“身为皇子,能取就能舍。这一点很好。少了一个叶家丫头,这不算什么。礼部户部早就合拟了秀女名单,只是被朕压着,你才不知晓。虽然这名单里充杂了一些个刁蛮贵女,还有斜眼歪嘴登不上台面的,八成是收受贿赂强填进来的,不过,里面也有不少佳丽淑女,你择空看看。后宫也冷清多年了,你添一位王妃,或者你实在没有喜欢的,添一位侧妃,有个人贴身照料你的起居,你烦那些奴仆,尽可交给王妃调教,自然省了你心烦。”
王泓内心暗暗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父皇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在挑儿媳这事儿上也表现得这么明显。然而他心里对挑选王妃的事虽然毫不热忱,但却忌惮于有丝毫的表露,只得连忙口头上先把事情接下来。
皇帝嘱咐完皇子这边,微微侧脸,看着公主王晴说道:“选驸马的事,也不能再耽搁了,但父皇终是希望你能觅得真心所爱,所以今年的‘品花会’让皇子陪你去,不过,也不一定必须得是在会上挑人。总之,父皇还能给你的自由选夫时间,也就是在今年以内,过了年关若还无结果,那就只能也由礼部、户部来预拟名单了。”
王晴连忙乖顺的应下此事,其实心里也是隐隐一抽,悄然与王泓对视了一眼,掠得些许同样的情绪,最后付之微涩一笑。
凭皇帝在朝会上练出的一顾二十人的眼里,这对姐弟眼神里搞的这点小动作其实丝毫未逃脱他的注意,以前他是不忍心削除孩子的这点自然心性,但时至现在,他必须给予提醒了。
覆在桌案上的手屈起一指轻轻敲了敲,皇帝肃容说道:“结亲这件事,朕给你们两个的选择空间已经足够充分,但也仅至于此。身在帝王家,许多时候都可能要面对身不由己的抉择,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无法弃权不选。娶媳、招婿这类寻常人家的家务事,在皇家都摆到台面上让人指点,一个不留神,便招致话柄。总有些言官便嗜好借此生事,如苍蝇在耳边噪,皇子你现在应该能体会到,父皇的为难之处。”
二皇子王泓很快就想到华阳宫里那群新来的奴婢,张口闭口规矩,皇子不能做这不能动那的,其实比起父皇平时要面对的噪音,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王泓脸上滑过一丝惭色,嗓音微沉说道:“儿臣不能替父皇分忧。还任性给父皇增添负担,实属为臣为子的不该。”
一旁的公主王晴咬着嘴唇踌躇了片刻,也开口说道:“儿臣亦愧对父皇。驸马之事,儿臣不会再散漫对待。”
“成婚这事。对女子而言,总是要比男子吃亏些。驸马只能有一个,父皇还是希望你能幸福。这可是关系到终身的大事,你也不要为求速度而草率决定。”皇帝侧了侧身,伸手探到王晴肩后,像她小时候那样,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看上了谁。记得先不要表露出来,把名字告诉父皇。谁想娶朕的宝贝女儿,不往上查清他们家五代,朕怎么放心。不安分的人,连公主的半根手指头都别想有机会碰了。”
皇帝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只有慈爱的微笑,而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同样是笑的方式,这二者之间,在此时的意义可是相差了千万里。
二皇子王泓知道他的父皇手里有五组人,虽然两组交给了林先生。两组交给了厉统领,他自己手里只有一组人,但这组人连北国皇宫内部都渗透进去了。谍报之能可见一斑。用这样的能手查未来女婿的家世背景,啧啧……怕是连人家祖坟里有什么陪葬宝贝都能神不知鬼不觉掘出来、数清了,往上回禀数据了。
王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红着俏脸,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王泓轻微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家世没有问题,就能保证携手百年好合么?王泓不知道,他只确定,皇帝说的这番话。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能做到的最大保护力了。
王泓刚刚这么一走神,就见父皇慈爱中隐现锐利的目光扫来。丢了一句:“你也一样。”
……
京都围城内的金碧辉煌中,皇帝老子正盯着一双儿女。坐着身为人父该做的事情,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昭左路军大营,三皇子王哲才刚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回来。
王哲足足躺了三天才逐渐恢复精神,醒来后,他揉着额头回想了一下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便意识到了一个颇为奇怪的问题:既然那张信纸上抹有肉眼难以察觉的药粉,并且颇为厉害,那为什么事先看过的莫叶丝毫无碍?
事至此时,他仍不相信是莫叶有意要害他。
除了因为那层关系——尽管莫叶还不知道,但王哲能感觉得到,莫叶对他是有好感的,这重好感即便重不到让她舍生忘死,至少不至于使她妄动此歹念。另外,就是从动机上来说,莫叶也绝无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这是敌方通信的一种保密手段,未免又太拙劣了些。因为,在信的字面上,并没有采用任何掩盖手法,就算在信笺递送中途被人截获之后,拆信人中毒身亡,若有其他人同时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