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余人也纷道是极。
尹先生却叹道:“诸位确实言之有理,但剑阁曾有祖规,非有万般迫切的理由不可出手,尹某无更改之能,不过我相信,若真如诸君所说月魔会有现原形的一天,剑阁绝不会坐视,但在这之前,尹某所能做的,不过是想尽办法搜集掌握它的一切所为,到一定程度时,揭发公布于天下,使证据明确,罪行坐实,群起而攻之,才有把握得多,而若能早一步使其内部分化瓦解,则更少了血杀争执,但这些,毕竟都不是仓促可完成的,所以,非是剑阁麻木不仁,时机未熟而已。”
一件事情,往往可从多方面说道,所以,可与不可,辩辞不同之故,并非听着有理,就是唯一真理了,因此古有善辩之士,可以将死说活,只是则去了于己有利的那些真实面,而选择性忽略了其他。十人都算老江湖,如何听不出尹先生是怕冒风险,再扯下去,不过更多些推脱罢了,慈难和尚当即站起,冷哼一声大步迈出,到门口时,才甩出一句话:“懦弱怕事,剑阁,不过如此!”慧能慧海急着起身呼唤,慈难却未应,迈步依旧,二僧只得先向尹先生告罪道:“阁主勿怪,师叔一向性直,却无有恶意。”尹先生暗地苦笑一声,也站起,无所谓般道:“两位大师多虑了,未能即刻选择插手如诸位所愿,确属尹某太过谨慎了。”慧能慧海在尹先生面前,实在称不上大师,表面的客气只能表示深层的疏远,二僧再无意留驻,怕慈难这一怒之下与山中什么人起了冲突,谢过阁主宽宏拿起桌案上那断掉一半的禅杖告辞追了出去。
少林这一走,尹先生又起身类似送客,余人也知多言无益,一声打搅一个个步向厅外,尹先生也只得多说几句恕罪的话,定闲最后一个起身,她行到厅口时却一停,旋身直视,淡淡道:“阁主当真不肯出手吗?”尹先生展出一个无奈的笑,竭力使语态诚恳,道:“师太,对不住。”定闲那一刻眼神复杂,有失望、失落,也有即将孤注一掷赴死的勇决,很多时候,她觉得自身是世上一个独行客,欲展现自己对善恶的原则,却发现余者并不认同甚至以极端视之,而谷断绝与天心的双重倒台,更让她觉得真义者寡而伪侠者众,无有客倚为梁柱者,但自己又是个心死过的人,不愿再涉红尘俗务,于是,一边对别人失望,一边更加孤独,而这次,唯一的希望也被证明了是种幻想,打击可想而知。尹先生对定闲知深一些,看着这老师太决绝的背影,很多忧虑,但他脚下却未迟滞,继续着礼数步出厅外以送众人,一直未有参与谈论的薛至君,以及五弟子郑通,也跟在了尹先生身后。
厅外不远处,慧能慧海已追赶上了慈难,交奉禅杖,慈难怒声道:“洒家头都要断了,还要这废杖作甚!”说着他抓过来大喝一声远掷出去,正好斜插进厅前丈远处,入石面数指深,可谓含愤之力非同小可,而此举无形中也是对剑阁的一种不满甚至羞辱,尹先生却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仅是在薛至君耳畔说了些什么,后者稍迟疑,还是点头疾步而去,也不知道所往何事。接下来尹先生客气的挽留十人暂居几日,十人当然无意,于是尹先生亲自引领着,送十人离开,途中,仅和林如正笑谈甚欢,林如正原就未指望剑阁出手,甚至有些窃喜于此局,当然心无芥蒂。
到了山下剑缨镇中,与那百多五大派人会合后,尹先生仍未止步,与林如正说笑着不快不慢行到镇口,将别之时,薛至君才到了,他手中正捧着一个长匣,超过三尺,不知为何物,尹先生接过,送到慧能慧海手中,道:“诸位远道而来,尹某却未能尽招待之能,实属不周,此匣中之物,是剑阁欠缺少林的,请两位大师交予慈恩方丈,由他处置,尹某意出真诚,万勿推拒!”但暗地里,他却传音二僧道:“匣内之物,与剑阁宝剑为相同材质打造,名金刚禅杖,久用可生灵性,请两位转交给慈恩方丈,再由他送于慈难大师,以作为尹某无为的弥补,但此中详情万万不可让慈难大师知晓,也不可早一日暴露,切记!”
二僧听得惊震交加,如此禅杖,必然可抗万兵,再加上可通灵性,延传下去,都能作为少林镇寺之宝了,而尹先生选在临别时馈赠,万无作伪收回之意,二僧也只能受宠般接下了,口中却只道定会交与方丈师傅,并未回那传音。
尹先生和薛至君、弟子郑通送完人回山后,赫然发现先前那群被斥散的弟子又聚在了厅口,并围着慈难遗下的那方斜插的断杖不知在闹些什么,尹先生不悦停步,前次一样重重咳了一声,弟子们侧转身看来,却无一有被发现逃懒后惊慌并作鸟兽散的情状,反是清一色的郑重激动,齐向尹先生拜倒喊道:“师傅,那五派的十个人上山来,发生了什么,我们都知道了。”
原来,众弟子被责退到剑台下练武时,十七不甘心,便拉着十八凑到离迎客厅不远的地方,用一种竹筒连接而成的曲长“窥镜”观听,此镜取意自“管中窥豹略见一斑”,是二人缠着某个多才的任着闲职的师叔讨来的。如此一来,堂中经过二弟子自然清楚了,连那慈难甩脱禅杖的情景都没一丝遗漏,再目睹师傅面对如此恶劣的羞辱还要陪着笑脸恭送,当然心有不忿,马上去往剑台告知师兄弟姐妹们,于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