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君忽想起那日尹先生曾说待师兄弟三人聚齐后便讲述一个剑阁的绝大秘密,现在一看,一时是听不着了,但他并未主动问起,相比两位师兄,薛至君是个行事规矩不出格也不愿多事的人,每日都来回做着规划好了的事情,也只有他不觉得枯燥。
薛至君话移它题道:“城秋和千雪两个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不过,行进得很慢,城秋在信报中说,千雪似乎神态不佳,一路‘无语木行’,城秋也不敢过于劝说,只好不声不响的陪同着。”
尹先生颔首,道:“这个无须多虑,千雪一片冰心,不掺杂质,但她是志坚之人,自我担负起来的剑阁弟子的使命心,不比城秋轻弱分毫,她会撑过来的,挥剑斩情丝,剑阁历史上也远非她一人。”
薛至君由话中听出,尹先生对这两弟子信报的掌控,远比自己精细晓早,也未质疑,因为他知道,剑阁实则有两套知讯系统,一是明里的,平日由自己负责,而暗里的那个,则是尹先生自己掌控。
这时一向稳重的五弟子郑通到主楼外奏报道:“师傅,师叔,有客来访。”尹先生道:“哪些人?”郑通见师傅不问“谁”,而是说“哪些”,好似已知了什么,但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边老实道:“是五大派的百多号人,现在正在山下剑缨镇中,由老镇长接待着。”尹先生也未迟疑,道:“去把他们为首者请上来吧!”郑通应是下去,尹先生又转对薛至君道:“师弟,咱们边到前山接待吧!”这竹楼,却是在后山,薛至君点头,与尹先生一同行去。
两人到了那前山迎客厅外,却见到一大群弟子正聚着议论,粗略看来,男男女女,竟是尹先生剑阁这些年来收的弟子基本到齐了,尹先生不由板起脸,道:“你们不去练武,闲聚在这里做什么?”众弟子见师傅师叔到来,一个个都规矩了,暂时的老大四弟子武泰厚声道:“师傅,师叔,徒儿们听说那以前来咱们山上借场子绑人杀人的五大派又来了,想是他们不满上次放走萧云的事来找茬的,所以弟子们便停了练剑,商量怎么应付!”余弟子也纷纷称正是如此,激动乱喊一气道:“欲犯剑阁者,有来无回!”“嗨,你这么说是把咱们当成屠夫了,该说是‘原路滚回’才对。”“哈,都不对,该叫‘忘了咋回’!因为咱们把他们打得不知东南西北……”弟子们笑闹成一片,弟子十七更是拉着与他形影不离的小十八胳膊,一举一落,喊口号般道:“守护剑阁,击退来敌!”
尹先生见弟子们这孩子气甚至是不知天高地厚,一阵无奈,重重一咳,待闹声止息,才正色道:“他们一共来了一百多人,一会儿放上山来的不过十多个,万不会是来找茬的,为师两个自可应付,你们这些妄图偷懒的家伙还是快回剑台下练剑去吧,以免麻烦真正来临的时候临时抱佛脚!”众弟子多少也正存了偷懒的意思,无奈嘻嘻哈哈的告退离去了,只那十七眼珠乱转,不知已想了些什么主意。
尹先生凝视良久,再叹口气,让这些弟子们真正长大,绝非单纯的规教可以办到,须得真实的经历一些东西,譬如山下的古城秋与韩千雪,以及正于地牢中的萧寒月和孙道儿。
薛至君望着师兄背影,却心道:“这些日来,师兄明显心事重重,否则不会一次次叹气。”
这时,不远处,在郑通的引领下,数人阔步而来,是林如正、定闲、天乾天坤、昆仑三英、慈难和尚与慧能慧海正好十人,尹先生很快就堆上笑容,遥遥拱手道:“上次诸位来剑灵山,尹某未有亲自出面招待,愧疚于心,见谅见谅!”十人倒是没想到剑阁阁主如此客气,林如正当即以为首者身份笑回道:“尹阁主能亲自立于堂前欢迎我们,该是我等受宠若惊才对。”当下双方真真假假客套一番,由尹薛二人亲自将十人迎进厅中,而未有离去的郑通则早一步入堂内布置,接下来主宾落座奉茶不提,待主理这些事的郑通归到尹先生身后立好的那刻,林如正当即开口道:“不瞒阁主,我们此来,是有万般急迫的请求叨扰来了。”
尹先生笑吟吟道:“请讲。”林如正接着讲述了一阵江湖中正上演的详情始末,最后郑重点题道:“在下等此来,便是想请剑阁大义出手,破灭月魔坐大之局,扭转正邪之逆势,还世间以清平!”这一堆话讲完,十人皆望着尹先生,不想尹先生饮了杯茶,貌似在思索,放杯后才叹道:“难!一难在于时机不对,如诸君所讲,月魔刚刚翻新它的面貌,使江湖人对其难以预测的危险和惧怕减少,算是有了一定威望和归属人群,想打压回去,非一蹴而能就,二难在于月魔有天魔山作为据点,一有不敌,则可退守,斩草不能除根,更是祸患,三难,是我剑阁力量不足,剑阁虽然名声大,但阖派也仅有二百能战之人,离了剑灵山这个依托,实难影响江湖局势!”
定闲当即道:“阁主因何这么说呢,剑阁虽本体不够庞大,但千百载积存下来的正义之名不可撼动,只要剑阁肯牵头,我五大派通力协助,很快的瓦解月魔也并非不可能啊!”林如正也道:“师太所言不错,阁主,月魔起于血腥,罪恶昭彰不容置疑,即便现今暂时的以公道自称,也早晚会再露獠牙,养虎为患,那时动手除之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