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温柔而细腻,我的心中只是悲凉,他于此道中是高手,每一次的侵犯,总是可以挑起我心底的悸动,不论是我之前恨他时或是之后我已经爱上他时。
可是,今天没有,我醉了,醉的好处的是,我此刻比往时更为清醒,更能抵住他的霸道或柔情。
唇上轻柔的相触,他似在试探,只也心中彷徨着。
“夏荷,你爱上了朕对吧,那天园子中,你那样热切的吻着朕,朕只差一点就崩溃掉,朕好傻,朕只想着让你也体会下朕的伤心,却不想,那日夜里,朕只被你那一吻而折磨得无法入睡,只想立时来慈宁宫中,抱回了你去!”他说着捧起我的脸来。
“朕真的好傻,朕不想让你看到朕的心只为你陷了进去,朕不想让你以为,那样的伤了朕,羞了朕之后,朕还会被你玩弄于手掌之中,可是,算了,朕甘心为你做这样的傻子,哪怕你勾勾小手指,朕就算是被你牵着走也无妨!”他说道,只轻轻的吻下来。
“再过几个时辰,就是我爹娘的忌日了!”我只轻声的说着。
他的吻停下来,只抬头来看我。
我也看着他,他的眼中那抹柔情只一点点的褪了去,他最后松开我。
我看到他站起身来,只踉跄了下,扶着床账,再一弯身,脸如直抵到我的脸上,他轻声的说道:“夏荷,你要朕怎么做,你是不是要朕真的为你的爹娘丧了命,你才会原谅!”
我看着他,我爱他,只是,此时,我知道我还是迈不过去那仇恨的槛,哪怕我的心,我的身子全给了他,也是迈不过去的,我必受到心上的折磨,只无一日的平静,其实,我的心早已经坠到了地狱中,自我知道自己爱上他时起。
他只站直了身子,无奈的说道:“朕的心,一日里百转千回,都是为了你,算了,不如就这样吧,那日里见到雪地上的你,那样的开心,你的笑,从没有过的干净,不掺着一点的其他,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你,你在我的身边,从没有那样的笑过,朕当时就想,或许你离了朕的身边,于朕于你都是好的。”
他走到门边,再回过身子来:“夏荷,朕再问你一句话,朕在你的心里,可有了一丁点的地方,你对朕,可有过一点的动心?”
他的眼深深的凝着,唇角带着淡然而伤感的笑意。
我受不得他此时还凝着的深情,只轻声说:“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多情自苦空余恨。身如秋藕,心犹莲子,彻骨是相思!”
他轻轻的说道:“彻骨是相思,呵呵,夏荷,朕知道了,你是宁愿之后日日想着朕,也不愿留在朕的身边了,朕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在情字上一味的痴缠,你都放得下,朕又何放不下!”
他推开了殿门,想起什么般,只回过头来问我:“夏荷,你可有什么要朕做的,只怕此后,天涯海角,再难相遇了!”
只一句再难相遇,出自他的口中,那样的真切又像是模糊,我与他,断难再见了,是吗?
我只看着他,他的眉挑起,只似在寻问。
“皇上若能成全,只求赐若余跟在夏荷的身边!”我说道,犹豫一下只道:“你自己小心……”再说不下去,于他,于陵王,我只是两难。
他的眉间拧起来,又舒展开,只明了似的点头,再也不留恋,推开殿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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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无话,直到了初五,就是我正式的随着翟劲走,联姻的日子了。
初三清早起就下的雪,到得初五的早上,就停了,只满宫中,全是白色的一片。
我穿好了衣服。只比平日里更郑重与华丽。
里袄、外裙、披风全是嫁衣的式样,只一味的红色。
头上亦别着一方红喜绸,绸子的边上,只落下金色的流苏,只把脸颊遮了半面,露出圆润小巧的下巴来。
有随嫁的宫女扶着我的手,到慈宁宫正殿里,拜别了太后。
太后只倦倦的,拉了我的手说:“好好!”
拜别了太后,有宫人领我至鸾轿上。
我第一次坐上那鸾轿,那上有朱红缕空华盖,下有古檀底座的鸾轿,也是大红披身,华盖的四角并染脊上都坠着金色的金铃,只随着风起或轿身起伏而发出铃铃的响声。
鸾轿起,我端坐在上面,鼻观口,口观心,心如静海。
只一路的向着光华门走去。
光华门是宫中最巍峨的一道宫门,只有正式的仪式,才会宫门大开。
此时,由内宫到光华门,一路上,道道宫门洞开,朱墙碧瓦在白雪的映称下,更是华丽尊贵。
走到光华门前。
那高高的汉白玉石阶,只铺上了厚厚的红锦金毯,一众的銮仪卫和御林军都下装的,站在两侧。
还有穿着深绛紫的棉袍的内侍与宫女,只也站在两侧,大气不敢出,只一个个如泥胎木偶般。
下了鸾轿,翟劲便走了过来。
他的大手一把的攥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