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厚实的手掌下一层薄薄的茧,只微微的恪手。
但却是无比的踏实的。
听到他笑着说:“丫头,今天,就要随我走了,可高兴!”
我隔着薄薄的红绸,只看到他染红了的脸颊,笑得敦厚。
我只回他一个笑容。
汉白玉石阶上,红毯的尽头,皇上站在那里,身着明黄色的九龙华袍,只灿烂耀眼。
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他,受万人敬仰,是女儿家思嫁的好男人!
突然的想起这句话来,唇上泛起一丝笑意,带着苦涩。
终于走到了红毯的尽头,随着我未来的夫君,向着他行礼。
他与翟劲二人兄弟相称,甚是亲昵,却对我如无视般。
终于到了吉时,响起号角声。
再不能留恋了。
再次的行礼后,我扶着翟劲的手,只一步步的走下去。
不知道走过了多少的台阶,只晓得,他的眼神一定一直的盯在我的后背上,所以,背挺直着,只端庄的走完在他面前的这一段路。
再长的路,终有尽头,那尽头处就是光华门的宫门外,门外,只停着大红的轿撵,只提醒着我,此时的身份。
我扶着翟劲的手,走到宫门前,默默的回头,他明黄色的身影如一道寂寥的剪影,只映在白雪掩映下的巍峨殿宇前。
太远了,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只觉金碧辉煌背景前的他,那样的遗世独立,想到他那日里说的从此天涯海角,再难相遇的话。
心中只受了重重的一击,想他此刻的疼痛并不少于我,只是,一步步走下去,再难回头。
再抬头,清澈的天,在高高的宫墙中露出方方正正的一块。
从些后,天各一方,再不为情所困,为情所牵。
翟劲的手强劲有力,只引着我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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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的一口气,到他看不见时,已然的泄了去,我只如木偶般随着翟劲走上了鸾轿,但也有喜悦的事,我看到若余,坐在另一辆轿舆上。
他终是为我做到了,只要我有所求,他都会应允的。
半天就出了京都,又行了半日,翟劲突然的心血来潮,说着要微服走水路。
我早就卸去了珠钗,只穿素衣,也不再装扮,路上只与若余说些话。
若余只初见我时,有些喜悦,后来,就有些的急燥燥的,我不知他为了什么,问他什么,他只不回我,却声音低沉的说我:“姐姐,没什么的,姐姐多心了!”
我见他的眉宇间甚是沉着,少了许多他这个年龄的孩子的快活,就想要开导些他,让他不要如此。
可是,他竟躲着我,只说上两句,他就心不在焉,只双眼向着船外的景致乱瞄着。
我想他小孩子心性,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劝他,就不在急于这一时,这样想过后,我就不再拉着他絮絮的说。
他似有些解脱,只坐到船尾,一天半天的盯着远处的水面发呆,只让我担心,却又不知道为何要担心,心神不宁。
前两天,翟劲倒还行舟坐船,甚是稳重,到得第三天上,他却于船靠岸边城镇时,上了岸去,再回来时,身边就多带了个女子。
见他对我闪闪躲躲,我便不去问他,从那女子的穿着上,也可断定是来自于烟花之地。
翟劲对我虽然恪守礼仪,但他翟国人,于男女之事上,甚是随意。
我虽与他有夫妻之盟,但私下早已明示,只如兄妹相待,此时他有些寻花问柳之事,我又怎好去过问。
如此换过三两个女子,后来,只有一个女子随在了他的身边,却是再不下岸了。
那女子甚是得他的欢心,也乖巧得很。
我没有想到翟劲已经向她承诺了,带着她同去翟国,还向她露出了我们的身份。
她知道我的身份后,只百般的讨好我。
初时我也不甚着意,后来与她相处多了,只看得她眼熟,却是想不起哪里见过的。
可是,后来听到她的话中,竟对皇宫之事,也是相熟的,几次的说起过,她在宫中,如何如何。
我再看她,细细的回想,终于想到,她是那个安婕妤身前的大宫女,被着刘兰芷罚惩,而出了宫的青鸾。
想那时只见到她被罚出宫时,苦苦哀求着那太监,临出宫前把身上的所有首饰还都褪下来,给了那个太监,可是,还是被撵出了宫外,我断没有想到会在此间再遇到她。
此时近看她,确是有几分姿色的,比着她的主子安婕妤,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当初,那个刘兰芷以媚上的名,撵了她出来。
这一日她又一次说起宫中的事来,只说,人心都是隔着几层的纱,看不清的。
我无意的问她:“你即待在宫中,怎么又会出来的?”
她长吁了一声,只说道:“还不是着了奸人的道,其实也不是全怨得人家,却是自己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