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皇上都没有在昭阳宫中,早朝后,据说,姜才人的身子不太好,他便走去了那里。
中午有宫人捎信来,皇上就在玉秀宫用午膳。
后来,小姐刚好去看姜才人,下午,他们就在一起说话。
想必,皇上很是看重姜才人的这一胎,前前后后,换了几个太医专门的负责她的保胎,吃食与药物都很严格的,几个人来监督着。
皇上也已经二十五岁了,大皇子与玉漱公主,还是他不曾登基时所生的孩子。
还有两个小公主,却是双生子,贵人司马娇所生,玉瑶公主和玉华公主,因着生下来时,先天的不足,所以一直体子弱,近两岁了,却不敢随意的出来行走,平日里也都在宫中,由母妃着指定的宫人精心的服侍着。
除了这四个孩子,就别无所出。
而皇家血脉,自是越绵延越好。
前一阵子,突然的有两个妃子怀孕了,他自是欣喜万分,而刘才人的失孕,给他的打击那样的大,也因此,他禁了皇后的足,当然,也只是他与皇后之间,才知道是怎么的一回事。
自此后,那皇后刘兰芝,慢慢的失了帝心,只一点点的失宠,连最初的那点结发情谊也渐渐的逝去了,而后宫中,得他青睐的,有小姐和上官婉若,还有就是一直相敬如宾的安婕妤。
他这个人,外表上总是淡漠如冰,偶尔的现出的柔情,也够让那些女人来慰藉的。
到得傍晚,就听到宫人传皇上宿在了永和宫小姐那里。
晚上,我只和云奴在一起,我在教她写着那九宫格的大字,她很聪明,只教什么学得都快,但是却没有一点的耐性,只学一会儿,就要吵,说手会疼,然后就粘着我给她画画。
上一回,我无意的给她画过一张画,画了满池的荷花,她就喜得不得了,只说好看,见此时,她兴冲冲的样子,我只得随了她的意。
我正提笔画着一对雁儿,就听到门外有人叫我。
云奴让进来,却是太后身边的紫絮姑姑。
“在做什么?”她笑得和蔼,向桌子上瞅了一眼,就说:“夏荷画得吗,画得蛮好的吗!”
我摞了笔,说:“画着玩的!姑姑找我有事儿吗?”
紫絮姑姑只若无其事的摆摆手:“你们画吧,我也没什么事,就是闲来无事,来这里走走!”
我听她如此说,就叫云奴给她备了椅子,坐在了桌子边上,又给她倒上了碗茶水。
见她倒真的是没有什么事似的,我只好接着拿了笔画起来。
可是,感觉到她有意无意的,只管往着我的脸上看着。
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了警觉,平日里与她并不相熟,也无来往,她怎么突然的来这里。
心里就存了小心,手下也慢了。
云奴趴在桌子边上,只指着画说,这里像,那里不像的。
正在这时,听到紫絮姑姑问道:“平日里都是夏荷你服侍皇上的起居饮食吗?”
果然,她要说此行的来意了。
我只笑着放下了笔,对着她说:“皇上的起居饮食,都有贴身的婢女服侍,夏荷平日里只管着茶水,还有分配一些宫人做事!”
紫絮姑姑只点头笑了笑,她看着我的脸说:“你原是淑妃娘娘的陪嫁宫女,几岁进的她的家里做婢女的,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我答她:“夏荷十岁上被何府买去做丫鬟的,夏荷是孤女,家中再无旁人,再说,那时太小,一些事都记不得了。”
我见她点头,只想着她问这些做什么。
紫絮却不再问了,只看着云奴说:“这孩子命苦,从小就失了父母,我倒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我想着她的这句话,只想着,云奴的身世,她可知道,那太后可知道。
可她的话没有停,只说下去:“我们做婢女的,命都是苦的。平日里不但要揣摩主子的意,还要事事的赔着小心。饶是这样,也要甘心做我们份内的事,也要守着本份,我在这宫里这些年了,见得事多了,你说,自己不守本份,不但害了自己,还丢下个孩子,去受自己所受过的苦,这便是作孽了!”
我见她似无意的说,云奴背着她,她不知道,云奴把那笔死死的抵到纸面上,把洁白的一块宣纸,弄出一个漆黑的洞来。
我只随口附和着她两句,可是,她的意思好像还是不止这些,她又说道:“太后今日里还说着,夏荷你心灵手巧,想是皇上很是受用你,所以,上前线,也带着你!只是,姑姑私下里来告诉你一句,你听便听,不听,也不要往心里去,也不要记恨姑姑!”
我只笑着摇头,对她说:“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夏荷年纪小不懂事,在这里,生怕做得不对,若姑姑肯提携着点,夏荷自是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记恨!”
紫絮姑姑的脸,长得颇为方正,透着抹宽厚的神色,但也许只是表面,在宫中浸淫这些年,且熬到慈宁宫内大宫女的地位,总不是省油的灯。
此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