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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肝肠寸断黄襟泪(2 / 2)

何吩咐,只需遣蝶舞姐姐到椒房殿知会一声。”她的声音低一低,“三公主说娘子再伤心,也不要忘了还有明天,娘子要向前看,因为每一天,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想到平安和宇文宪,未央心头瞬时大痛,仿佛一根雪亮的银针,朝着本已溃烂的伤处狠狠地扎了进去,扎得那么深,眼见暗红的血汩汩地滚出来。

善尔伽罗目光迫牢她,道:“汉人有句话,叫做时不与我,娘子不甘心,就要活下去,像咱们龟兹的蝼蚁,再苦它们都会想办法活下去。”

未央紧咬着下唇,料不到阿史那一入宫就派了人来,甚至是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儿。她清一清嗓子,干咳了几声,才道:“回去告诉她,让她放心。”

善尔伽罗的笑容一毫一毫舒展开来,欣慰而妥帖。此时此刻,除了蝶舞和阿史那,还有人没有人敢到她面前说这些剖心之语,只怕也不会有人对她来说。

善尔伽罗转身吩咐身后的宫婢捧上来一个包袱交给蝶舞,笑吟吟的道:“这是三公主特意带给娘子的,还望娘子笑纳。”她也不解释里面是何东西,突然扬一扬声,道:“皇后娘娘入主未央宫,只要是这宫里的娘子,都归于椒房殿总领。娘子即然不能道贺,就绣一幅锦绣作为贺礼,奴婢每半月都会来查看,绣的若是不好,娘娘怪罪下来,可就由不得娘子了。”

未央愣了一愣,唯一思索,转瞬已经明白,于是深深福了一福,道:“这是妾身应当的。”

善尔伽罗会心微笑,捋一捋胸前的環带,转身离去,蝶舞忙上前道:“我送尚宫出去。”

善尔伽罗走了几步,忽然止步道:“对了,忘了说了,娘子的针线功夫娘娘是有见过的,娘娘说了,若非出自娘子亲手所作,是做不得数的。”

未央知道这是阿史那的好心,她是尽了力要保住她的,忙含笑点头,见善尔伽罗远远走了,才哀叹了口气。

蝶舞也好生惊异,叹道:“没想到阿史那竟会在此时助娘子呀。”

未央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阿史那的好意,从前一直避忌着她,甚至在某些时候当她是自己的绊脚石或说是敌人,可真正到了绝境的时候,竟是只有她肯扶她一把。就像宇文宪一样,她猜中了前头,全然猜不到这样的结局。

一想到宇文宪,未央就有一种强烈而痛楚的绝望。没了,什么都没了,她还能怎做?

蝶舞正要扶她进内,却见落尘来了。

落尘是从永巷宫的宫门直接进来的,一进到院子里,就冲向未央,抓住她的双臂吼道:“你写信给宇文宪做什么?你写信给他做什么!他本来是可以去找宇文直的,他为了你连江山都不要了,你还要他的命!你难道不知道宇文护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是要他回京干掉他吗!”

未央的身体被她拼命地晃动,如寒冬里被吹落枝头的最后一片叶子,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蝶舞慌乱的把她抱在怀里,忙同落尘一起把她放到殿里的席子上。

落尘也晓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满面的痛悔,牢牢抓着未央的手道:“未央,我,我,我不是怪你,我……哎……”

蝶舞是理解她的,宇文宪是她的哥哥,自然悲痛不亚于未央对他。

未央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心底抽离,迷茫张口,心神剧痛之下声音粗嘎得连自己也不相信,只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蝶舞解释道:“要怪就怪奴婢吧,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以为这样可以避开秘卫。”

落尘努了努嘴,本想说“你以为秘卫就那么对付么”却生生咽了回去,只道:“未央,这不怪你,你不要想太多了。”

未央泪眼迷离望她,怎么可能不想?若是因为那封信,那她岂非害了宇文宪。她忽然扯住落尘的衣襟道:“我……让我走,我知道你有法子,让我走!”

“娘子!”蝶舞惊叫道。

走,就是离开。

未央是真的想要离开,离开这个让她身心满目疮痍的地方。

她都不知道再留下来有什么意义,不知道留下来还会连累了多少人。

一步一步算计,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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