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官府,便是白痴也能赚钱。而交通官府对于胡福郎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他本身便是皇商,甚至还有品秩官位。
他这样做又没有违反大宋的法律,也不曾违背赵与莒的告诫:他又没有将赵与莒交与他的产业弄去给自家儿子折腾,相反,凡是赵与莒交与他的,他都兢兢业业,打理得滴水不漏。
只不过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便是房地。以他儿子如今的能力,也是操持不过来的,需要有个人带着,冷子强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之一,一来可借着他地力量在金陵这个今后前途无量的城市插上一脚,二来冷子强与荣王的关系,使得两人在利益上有着一致性。
想到这里,他便直说道:“冷东家,家中小犬不太成气。放在临安,总是与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让我担心受怕的。临安那地方你知道,天子脚下善之地,龙蛇混杂……我想让他到金陵来。”
冷子强立刻明白,他也是聪明人。他和胡福郎一样,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但这个靠山同时也压制住他们。不敢在自己管理的产业中肆意安排私人。
“我在金陵大学处有三百亩地,正需要有人看着。”冷子强立刻道:“胡东主令郎家学渊源,若是能来助我一臂之力。那实在是不胜荣幸!”
胡福郎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如此便多谢冷贤兄了---轮船招商局金陵码头需得一个管事,只不过要去临安受训,冷贤兄向来慧眼识英,可有人选向胡某推荐?”
“我倒是认识一个年轻人,颇为好学肯做。”冷子强笑道。
“我明日回临安,你让那人随我走吧。”胡福郎问都没有问那年轻人的名字。
二人相视一笑,便在这短短几句之间,完成了一次利益交换。
对于胡福郎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冲动之举。而是深谋远虑的结果。他是赵与莒起家时便用地老人,知道赵与莒的喜好厌恶。从他个人来说,对赵与莒也算是忠心不二。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对自己利益的追求。特别是在每年经手的钱钞过五千万贯这个巨大的数字之后,更是让他心中如火焚烧一般。他算是谨慎的,从不敢对赵与莒交到他手中地产业伸手,而且这些年来都做得兢兢业业,甚至连自己的长子也不敢安排到这些产业之中,为的便是避个嫌疑。可与冷子强交换安置人手,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对于冷子强来说,安排胡福郎之子到自己手下管理事务,算不得安插私人,而对于胡福郎来说,将冷子强推荐地人放在轮船招商局金陵客运码头,也不算是任人唯亲。这样做,两人的私利既照顾到了,又避开了上头查问的风险,实在是一举两得。
至于那两个年轻人是否可以承担这个职司,倒成了无足轻重地问题,反正就当是养个闲人混资历罢了。
二人下得山岗,胡福郎一时兴起,便要到金陵大学看看,冷子强自然作陪。他们经过那条后街之时,恰恰遇着陈安平与李楚雄。
“那冷子强不过是一个行商出身,便如此嚣张,竟然在金陵大学外囤地!”陈安平怒气冲冲的声音传入冷子强耳中,冷子强面不改色,只是向着胡福郎笑了笑。
“陈兄,他得了这块地的地契,有官府开的契书,无论是从法从理上,都……”李楚雄有些犹豫,从读书人的角度来看,他很是同情这些要失去自己的房屋和产业的百姓,但从一个地主的角度来看,他又觉得冷子强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错误。
“我知道,他做得漂亮,从法从理上都占了优去,只不过这天下除了法理之外,总得还有些其余地东西!”陈安平站住脚:“当初我在临安太学门口,三个人阻住近百人,后来在群英会中与你不打不相识,再后来被天子勒令闭门思过苦读,为地便是这些其余的东西!”
胡福郎听得这句话,立刻明白了这人是谁,他在临安城中交游甚广,也知过陈安平地名头,不由得停住脚步。
这厮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与那赵景云一般,可都能直接向天子上奏折!
想到这里,胡福郎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听他口气,便是为了冷子强所说地金陵大学外的那块地在打抱不平,若是他为此上奏天子,天子彻查此事,自家孩儿又好死不活地这时凑上来……
一念及此,胡福郎只觉得冷汗汩汩而出。
自己方才做的是什么事情!以自己与天子的关系,若是想为儿子讨个出身,原本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只不过不想以这小事去伤了天子对自己的重视罢了。可若是让天子知道自家孩儿卷进这种事情当中,反倒会惹得天子生疑!
他这边冷汗如浆,那边冷子强却不曾注意,陈安平的名头在临安太学生中极响,但在这金陵,却还过是一个无名之辈,虽然看他衣着,是金陵大学的教授先生,但冷子强并不太放在心上。
冷子强让手下的泼皮闲汉们对金陵大学的先生礼敬有加,无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当下他轻轻一哂:“这位先生请了。”
陈安平正义愤间,突然听得有人与自己招呼,再转过头来看,却是个完全不认识的,看衣着甚为华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