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强站在山头之上,望着眼前的城市,不由得感慨得叹了口气。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在那些泼皮无赖眼中,他便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但他自己明白,自己不过是别人推上前来的一个小卒子罢了。在太后薨逝之前,那些人也有些忌惮,太后薨逝之后,那些人便无所顾忌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这座新兴的古老城市里了不得的大人物,金陵大学边上的三百亩地,只是他手中掌握着的庞大资源的一部分----有时候他真希望那些资源真的属于他自己。
如今的金陵城,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城市,城中出现了各种新兴阶级与阶层:买办、藩国侨民、产业工人、中小商人、职员、城市公务人员和各种游手闲杂。同时,周边因为土地兼并而失去生计的农民、在临安不得志的文人、政争中失意的官僚,纷纷涌进这座城市。
它的地理位置与交通枢纽的地位,让它的战略位置空前重要,而耶律楚材贷款开工厂的措施,又使得人口迅膨胀起来。冷子强曾经在临安大学中旁听了几堂经济学课程,在进入金陵的房屋行当前做过调查,这座城市里至少有十万户有能力有愿望改善自己的住房,希望能住在高大宽敞而且舒适的新式楼房之中,便是每户只赚个一千贯,他也能赚上一亿贯了----当然这钱不是他的,绝大多数都数于他背后之人的,但他还是多少能分得一点。
至于那些因为他建新房的政策而失去了家园与生计的人们,则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他们自己没有本事,怪得谁来着?
“冷东家果然大气魄,这金陵城虎踞龙蟠之地,也被冷东家将好地尽数占了。”他身后一人笑嘻嘻地道。
“不敢,不敢。在胡东主面前,冷某不过是小辈,捡了些许胡东主不要的东西罢了。”
冷子强恭恭敬敬地对那人道,他知道自己虽然很是不错,背后的支持也相当强力,但这位胡东家若是想动他,他背后地支持只怕不会帮他。
“朝堂上已经有人说,金陵城有帝王之气,又离得临安近。故此要迁都金陵,以汴梁为北都。”那胡东家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冷东家,这个消息可尽是钱啊。”
“确实,确实,小人多谢胡东主提点。”冷子强面上愈地恭谨,虽然心中隐约有些不快。
有关还都汴梁地争论持续很久了。但是朝堂上已经达成了一致。那就是现在还都弊大于利。还都汴梁。最大地作用就是政治意义。而在金国和蒙元都灭亡了地情况下。这种政治意义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可是还都过程中造成地大量钱钞浪费。对于才刚刚宽裕了些地大宋财政来说。是一笔不小地负担。
但是临安城地势局促。如今人口已经远远过二百万。正迅向三百万进。无论是交通还是布局上。都达到了某种极限。赵与莒也不太希望这么早就出现人口五百万以上地特大城市。因此分流部分人口便势在必行了。
这也是迁都金陵这个呼声地由来。政客们在其中嗅到地是选择政治立场地机会。商贾们却看到地则是赚大钱地时机。若是迁都金陵。至少有五十万人口要涌入金陵。这些人都是官宦富豪士大夫。他们地消费能力。足以将金陵地地价房价都推上一个新高。
冷子强心中隐约觉得不快地原因在于。这个消息虽然重要。可并没有可靠地来源。若是自己轻举妄动之下。受了损失却要自己一力承担地。
胡东主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将他地心思都猜得通透。他也懒得就此事多言。而是岔开话题:“胡某此次来。多亏了冷东家招待。轮船招商局金陵客运码头之事。还要冷东家多多照应。”
“自然。那是自然。莫说有荣王地吩咐。便是胡东主自己来了。冷某也不敢怠慢。”冷子强恭声说道。
这个胡东主,便是胡福郎,而冷子强背后,便是赵与莒的亲弟赵与芮了。
轮船招商局最初主要承担地是货运事宜,从华亭、临安将徐州建设所需要的物资北运,不过随着工商业的达和产业的扩大,原本主要在南北运河中运行的轮船招商局,现在最赚钱的营生却是长江的东西线航运,而客运业也随之展起来,在长江上专门用于客运的蒸汽轮船如今多达十二艘,相反跑徐州的倒随着铁路地展而变得少了起来。因为金陵成了运河、长江和水运、6运地核心枢纽,原先轮船招商局用公用码头进行营运,现在已经遇到瓶颈了。胡福郎此次来,便是在江畔选择合适的地方,为轮船招商局建一个专门地客运码头。冷子强是地头蛇,加之又是荣王门客,故此胡福郎少不得寻他相助。
而胡福郎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如今接近四十不惑,家中长子年纪也有十六岁,因为不曾吃过苦头地缘故,生得便有些天真,在临安城中勾栏瓦肆里流连忘返,颇让胡福郎失望。他起自市井,自然知道那些地方里就是销金窟,自己便是赚个金山银山也禁不住折腾,因此,他便想让这孩子寻个正当的生意。
而如今大宋,开办工厂产业固然赚钱,他长子却未必有这个能力,哪怕是在他照看下也难,因此,他便将目光投向房地,这个行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