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来是大圣庄的一座地下仓库,用以屯积粮食以及其它日用杂物,不久前被改造成了临时的监牢。一溜十二间小牢房,一尺厚的青石间壁墙,配以厚重的铁门、大锁、坚固异常。每间牢房门口都挂着一只铁牌,依次写着子、丑、壬、卯等地支名称,作为编号。两名天音教的看守,背刀挎剑在长廊上来回游动着。数盏镶嵌在墙上的油灯,将他们的身影投印在地上,墙上,时长时短,整个地牢笼罩着一派神秘,阴森的气息。
这时,随着闸门的轧轧作响,打上面步下三个人来。公孙立极阴着脸,恨恨的道:“真是活见了鬼了,打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厉害小子,眨眼功夫蕤宾就送了命,真他娘的倒霉,要是黄钟他们都在这边就好了”。
“是啊,是啊,但是以贫道猜测,黄钟那边恐怕也遇上了麻烦,不然怎么会不来帮咱们呢?看起来他们的实力不可小视啊。”天残道人,也就是血手会原来的二当家翁广华,卡巴着他那只独目,接口说道。
“翁道兄所言在理,教主过两天才能到,依不才愚见,咱们不妨以退为进,把事先预备好的几颗钉子,给他们钉进去,等教主一到,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成擒。”玄机居士皇甫辉献计道。
公孙立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冲一旁侍立的监牢看守的头目吩咐道:“你去先把辰字房的人犯带出来。”说着折进了一间宽大的石室。这间石室里面,桌凳齐全,四面的墙壁上都挂着厚厚的帷幔,屋子当间,大火盆中燃着红红的炭火,令整个房间暖烘烘的,没有一丝地下的阴湿之气。
过不多久,门外传来哗啦、哗啦的铁镣之声,两名身材健硕的看守,驾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来。此人的脑袋低垂在胸前,两腿软软的,看样子只要看守的手一松开,便会瘫倒在地上。
公孙立极抬手一指对面墙根下的一把椅子,两个看守便将那人拖了过去,让他坐靠在椅子里,随即向几位首领一躬身,退了出去。
“段掌门,本教的款待你可曾满意呀?”公孙立极语气恶毒地嘲讽道。已经九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伏牛派掌门段林壑,有气无力地撩了一下眼皮,哼了一声,没有搭腔。公孙立极得意地狞笑着,声音忽的转为严厉:“我看,咱们也用不着兜圈子了,一句话,归顺本教前途无量,不然的话,阁下恐怕就活不过今晚了。”
伏牛门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虚弱道:“哼、叫我堂堂的一派之主、卑躬屈膝做你的喽萝,做梦!段某绝不会向你们这些邪门歪道低头的!”
“啧啧、好个视死如归的大英雄啊!当年,你要是有如此胆量和气魄,令叔父也就不会命丧在我师父的掌下。”公孙立极冷蔑的讥讽道,两道犀利的目光,死盯着面现惊惧的段林壑。
“你你们是屠汉雄的人?”伏牛门主颤声问道。
“不错,当年的事,我师父都跟我说了,本来他连毙喻莽野、普洛,普元三人,业已受了内伤,对付你叔父段兴农已不轻松,若不是你贪生怕死、临阵脱逃,鹿死谁手还真的很难说。当然了,段兴农要是不暴毙龙门山,你小子也不会那么快,就坐上伏牛派门主的宝座。怎么,一门之主坐久了,放不下架子了吧?你尽可放心,本教任人唯贤,只要你有能力、有本事,本教必定委以重任、独挡一面。否则的话,非但你段林壑会死得很惨、就连伏牛派也会很快湮没无闻了。好好想一想吧,何去何从,速做决断,我可没有太多的闲功夫跟你耗。”
段林壑懊恼颓丧地垂下了头,暗想:对方抓住了自己的小尾巴,当年由于自己的胆怯,以及巴望早日执掌门派大权的野心,把叔父出卖给了死敌,乃是他十几年来的心病所在。难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给人杀掉了,不!只有活着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自己必须活下去,不管是采取什么手段,什么方式!他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盯了公孙立极半晌,表情麻木地说道:“那好吧,我可以答应归顺你们天音教、希望阁下不会自食前言。”
公孙立极淡然一笑道:“段掌门尽管放心,只要你为本教效力建功,本教便会授予你相应的职位和权力,而且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临。眼下还得委屈你一天半日。来人、带段掌门回去。”
第二个被带进来的人、精神头比伏牛门主强得多,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喷射着怒火,直视面前的三人。
“杨大侠、九日的辟谷,阁下想必一定受益不浅吧?”公孙立极由于首战轻松告捷,心里很是惬意,不阴不阳地搭讪道。
金抢门主杨干雷铁青着脸,切齿道:“多谢诸位美意,此等恩德,杨某必定铭记肺腑、永志不忘。”数日之前,他被烈性蒙汉药酒迷倒,睡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陷囹圄、镣铐加身了,同样也是一连九天,粒米未进,体力虚弱之极,胸中却是怒火万丈。
“啪”公孙立极手拍桌案,恶声喝道:“杨干雷,别装蒜了,你的底我们都知道,让人叫了二十年大侠,也该过足瘾了吧?”
“什么……你们知道什么?我的底,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杨干雷尽管表面上仍很强硬,可是内心之中,则如同被当头浇了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