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奚老爷子早已钻入人丛,拉住毕士英从头到脚瞧了个遍,喜滋滋的说道:“乖徒儿,你果真在这儿,这可真是太好了。”说着一指旁近的神刀玄女道:“咦,这个就是你向我讨一百天,去找的那个人吧?嘿嘿,若不是老夫盯得紧,把你打阎王爷那儿抢回来,岂不让老夫空欢喜了一场。”随即扭过脸冲綦毋竹道:“你这丫头眼光不赖嘛,能迷住我这独一无二的徒儿,啧啧,还真不简单哟。”
鲍清风凑过来接住话茬道:“奚老侠,您算是说对了,这竹丫头当真不简单,撇开她的刀王老子不说,单说她的胆色、气魄、武功身手样样不让须眉,说实话也只有你这徒儿能配得上她呀。”二老一番说笑,把一对年青人都弄得脸红心跳,有些难为情。綦毋竹的心情更是复杂之极,自己也难以分清是悲是喜。
林逸又不失时机地烧了一把火,上前插话道:“奚老前辈、鲍大伯,您二位还有所不知,竹姐她同我义兄一样,也让一位前辈高人输入了真元,只可惜未能帮她完全溶入脉络之中,眼下还无法融为己用,不然的话,武功就更了不得了。”
二老忙问那人是谁,神刀玄女面涌悲戚,将虹萱师太遇害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众人无不扼腕叹息,痛骂玉蜘蛛歹毒。
鲍清风一拍毕士英的肩头:“士英啊,这个帮竹丫头融通真元的差事就全权交给你了,而且是宜早不宜迟,拖得久了,对竹丫头可没什么好处。”
毕士英听在耳中,心中欢喜,可是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姑娘,心里又忽的凉了半截。因为,他清楚的看到,神刀玄女綦毋竹的脸上,挂着的是极为勉强的笑容,而且是对着鲍、奚二老,压根就没朝自己这边看一眼。一刹时,年轻人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孤寂和绝望。
众人向西走了大约半里多远,来到佛光寺的门前,一打听,此寺住持也是少林出身,论辈份还是宗岱的师弟,招待老少英雄自然是尽心竭力。
除了单独给神刀玄女安排一间禅室外,其余的人,全都是五、六个一室,并派出人手在寺内外警戒,以防天音教反扑。待寺中鼓楼上敲响三更的时候,各间僧舍中都传出了或强或弱的鼾声,劳顿、拼杀了大半天的老少英雄们,都已沉入了梦乡,唯独有两个人,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虽然弟弟就睡在身边,而且与心爱的姑娘相隔,也不过几堵间壁墙而已,然而毕士英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凉。首先是师父,师兄身陷虎口,吉凶未卜。更深一层的忧伤,则是綦毋竹那冷漠回避的目光和神情,他终于体味到了,咫尺天涯的感觉是那么可怕。心中一次又一次的自问:“难道竹妹她就真的不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真的不肯,原谅自己了吗?
数墙之隔的綦毋行,合衣而卧,前尘往事,潮汐般一漫过她的脑海心田。是喜?是悲?无从回答。他的武功那么高,仅一招就杀了那个可恶的康玄中,再一次救了自己,重逢是那么突兀,该说什么,要做什么,一时都拿不准分寸,按照自己的本意,自然要给他点颜色看,可是不知内情的岑大哥,鼓动鲍大伯做和事老,又有林逸和士超在一旁敲边鼓,再加上奚老前辈助阵,自己还真不好驳他们的面子,扫他们的兴。可是,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他重归于好,自己心中的伤痛又向谁去诉说?神刀玄女陷入了矛盾的旋涡。
何去何从?当着众人的面,揭他的疮疤,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他难堪自己也不会光彩。而顺着大家的意,糊里糊涂地跟他和好,又觉得太委屈了自己,实在咽不下这份苦涩。反正天音教的阴谋已昭然若揭,以自己的身手留在这儿,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作用。走,独自一人到渺无人迹的地方,专心习武练功,然后去为师父报仇。这个念头渐渐强烈起来。
四更多天,鲍清风叫醒东海派的人,去替换少林、武当两派的巡哨。毕士英也整衣要去,给鲍清风拉住,把年轻人领到了綦毋竹的房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竹丫头,竹丫头,你醒了没有哇?我让士英来帮你打通经脉了。”等了半晌,屋里却没有半点动静,老少二人疑惑万分的地对视一眼,鲍清风一推房门,那门竟然应手而开,借着从窗户纸上透进来的月光,他们惊愕的发现,室内已是空无一人。
“糟了,竹丫头走了,士英啊,这我可就没辙了,竹丫头跟你好象不大对路,这可就得看你自己的能耐了,去,快去追她,记住多说好话,女孩子最怕哄的。”
“那明天打大圣庄怎么办?”毕士英如遭当头一棒,一时间六神无主。
“这么多人,又不差你一个,找不到竹丫头,我看你也是心不在肝上,什么事也干不好,快去吧,趁她没走远,以你的轻功肯定能撵得上她。”鲍清风善意的劝说道。
“那……也不知她往哪边走了,往哪边去追才好呢?”毕士英心下茫然,其实,他真正担心的并不是如何去找綦毋竹,而是害怕从此永远失去了她的心。
“这倒是个问题啊,这样吧,我猜她十有是往南边去了,你先奔正南,我叫你弟弟士超和林逸,去东南和西南帮你找,要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