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目光中闪动着惊疑神色。
“哼,这嘴还是挺硬的,我且问你,十五年前,晋南三怪的老大夏侯石,把一封告密信投到了东厂,就是因为这封信,进京行刺魏忠贤的劈风剑客郑隐,非但没能得手,还差点送了命。这件事阁下不会不知道吧?”
杨干雷闻听此言,不由得两眼发直,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内心则紧张到了极点。
公孙立极见自己的话起了效用,愈加得意的说了下去:“可叹那个夏侯石,替了人背了黑锅,到死也没弄明白,究竟是谁作践了他,还一直把你当成最好最好的朋友和大哥,你说这个夏侯石,算不算得上,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呀?”案后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狂笑了起来。
杨干雷的心却在那刺耳的笑声中颤栗了,暗道:“完了,看起来他们真的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自己该怎么办啊?”没等他想出应付的法子,对方冷冰的话音再度传来,直令他从头冷到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杨干雷,你一定在猜,我们是如何了解这件事的吧?说来也巧,当年参加围捕郑隐的一个重要人物,在魏忠贤倒台之后,害怕遭受株连,潜出关外,成为本教的栋梁,后来又身负重任,回到中原,成立了三垣宫,他就是我身边的这位皇甫先生。当时他就奇怪,为什么夏侯石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刺王杀驾,而所投的密信上,却写着要行刺魏公公。后来,他想向我提及此事,本座派人暗中作了几次访察。知道夏侯石是个斗大的字,识不了一升的莽汉武夫,那封告密信一定是他人代写的。会是谁呢?想来想去,非你莫属。”
顿了一顿,公孙立极徐徐说道:“因为你是夏侯石的结义大哥,是他最信赖的人,你帮他写信,他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怀疑,而事关机密,寻常的人也绝对不会看道那封信,阁下的算计不可谓不妙,恶名由夏侯石去顶,谁又能想到堂堂义薄云天的杨大侠,竟然会是一个卖友求荣,投靠权阉的无耻之徒呢?”
金枪门主如遭雷殛,哧溜一声,打椅子里滑到了地上,怔忡半晌方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猜对了,那封信是我写的,可你们不会知道,我那么做并不是为了讨好阉党,而是为了我自己的宏图霸业扫除障碍。”说到最后,杨干雷的脸上竟然现出有几分得意之色。
桌案后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还真的给杨干雷难住了。公孙立极道:“还真看不出,阁下的心机居然如此之深,本座倒是愿闻其祥。”
金抢门主涩然苦笑道:“也罢,既然事已至此,至再遮着盖着也没什么必要了,告诉你们吧,我之所以让夏侯石送告密信,只不过是想借厂卫之手杀死郑隐,而这一切又都是为了除掉,我真正的对头彭大华!”
抹了把额角的汗水,杨干雷继续说道:“银龙枪王的名头,你们想必也听说过,我和他都是以枪成名,可江湖中人都重他轻我,我气不过,就约他决斗,并请来我们俩共同的朋友郑隐到场作见证,结果我赢了,不过耍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在场的两派弟子道行浅,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绝对瞒不过郑隐的眼睛,于是就想利用厂卫铲除他,虽然没能如愿,也逼得他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而那个彭大华,也在八年前被我的暗杀队干掉了,于是,我成了武林之中,独一无二的枪王!一切都做得天衣无逢,想不到在那封信上泄露了天机,今日落在你等手里,想叫杨某做小伏低,听你们呼喝使唤,没门!要杀便杀,我还是人皆敬仰的大侠!”
“杨门主,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是不错呀,让你轰轰烈烈地一死了之,我们来当恶人,太不合算了,依我看还是放你出去的好,”公孙立极阴冷的笑着说道:“只不过,阁下以往的所作所为,将成为中原武林最受人关注的话题。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即使不被人乱分尸,也会淹死在众人的唾沫里。啧啧,多可惜,多不值啊,本来你还可以有一番作为,你的过去我们天音教不会计较,只要肯为本教效力,就是一家人。说吧,归顺本教,你肯还是不肯呀?”
杨干雷的身体极度虚弱,精神也垮了,就如同一条被人拿住了七寸的蛇,默然片刻,恨声道:“算你狠,杨某认栽了,一切听你的就是!”
“好,够爽快,从今往后杨老弟就是我教的一员干将。来人,扶杨门主下去,然后再把丑字房的犯人带到这里来。”公孙立极舒眉展颜,心中涌动着胜利者的骄傲。
片刻之后,靠墙的椅子上又坐上了第三个人,此人面色苍白,神情木然,长须及胸。而此时的桌案之后只剩下了两个人,皇甫辉匆匆离开,按着公孙立极的授意,去向暂押别室的段、杨二人面授机宜。并且这次唱主角的不再是那位公孙提调,而是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一条胳膊的天残道人翁广华。
“钟肇鹏,听说你有十个儿子,老大掌管你的家业,老三督带门人弟子习武护院,都是独挡一面的能手,惟独老二被派到太原作一个什么镖局的镖头,常年不归,而你既不过问,也不怪罪,不知是何道理呀?”
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令乾坤门主狐疑满腹,抬眼瞅了瞅独目道人,随口答道:“那是因为他与诸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