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君儒剑眉上扬,听闻“举杯”第一句,剑已出鞘,月下荡起一片剑芒……
许久之后,诗毕,剑停,人归位。
华君儒傲立于月下,说:“好诗,好一个老五的补天手,老六的悬河口。”
“《世说新语?赏誉》中有云:王太尉云:‘郭子玄语议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华君儒的话音一落,张道孙喃喃说出悬河口的出处。
“大哥,看来你不拍老马的马屁都不行,哈哈……”刘轻语看见老马过来抢酒喝,被马浪尘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给赶走了,众人“呵呵”一笑,刘轻语接着道:“二哥这把剑就叫同方。”
“《礼记?儒行》有云: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张道孙嘟囔说出“同方”的出处。
“厉害!”马浪尘赞道。
“以书为千钟粟,以书为黄金屋,以书为颜如玉,不是深陷其中的书淫又是什么?”华君儒也忍不住调侃张道孙。
“《玄晏春秋》有云:余学或兼夜不寐,或临食忘食,或不觉日夕,方之好色,号余曰书淫。”张道孙脱口而出“书淫”的出处,然后才意识到说的是自己,脸微微一红,不过月下,倒也没人看见。
“大哥是不是调侃三哥昂藏十尺的汉子,却用一把七寸的小匕首搞偷袭?”这一句大家不可否认,也没有人说什么。
“就是就是,三哥,你说你怎么就喜欢用一把娘们唧唧的小刀呢?是不是你在映射你的‘家伙儿什儿’小啊?”听闻刘轻语的话,大家都“哈哈”大笑。
“什么‘家伙儿什儿’小?”赵雷歌反应慢了半拍,突然又想明白了,张目叱之道:“你小子敢说我小,老子爆了你。”
“哈哈哈哈……”
这样一打岔,大家就忘了赋诗的事儿了。
王乐天看着大家斗嘴,面带笑容,一派乐天知命的笑容。手里却没有停下来,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节断竹,通节,打孔,雕花,试音,不一会一支竹笛诞生。
“嗯,这是淡竹?”月华虽然微弱,华君儒还是一眼认出。
“淡竹是什么?”刘轻语问道。
“哈哈,这个我知道。淡竹是俺们洛阳特有的一种竹子。”赵雷歌道:“洛阳人都喜用淡竹制笛做箫。”
“哦?”刘轻语疑问。
“淡竹可以用来做笛子不假,”马浪尘说:“不过,并非北方独有,南方亦有生长。淡竹不同于毛竹等那般水桶样粗细。洛阳洛宁嶰溪谷的淡竹,皮薄而韧,节小而直,最适合做管乐,声音清脆灵动,空灵若莺啼。相传,黄帝的乐师伶伦在嶰溪谷采淡竹为排箫,偶遇神鸟凤凰,凤鸣六声,凰和六声,伶伦得此灵感,做古乐的十二律。”
“呵呵,”刘轻语道:“短笛挺精美,来一曲?”
“我,我本是给二……”王乐天说。
“我来,我来,我会,我会。”赵雷歌一把抢过来,“咳咳。”赵雷歌清清嗓子,试了一下音。
笛声起,一曲最为简单,也是最常见的曲子《武溪深》,连村头骑在牛背上的牧童都会。《武溪深》虽然简单,却不失灵动,虽然寻常,却不庸俗。
伴着清亮的笛声,其余人不由自主轻唱《武溪深》的词曲曲子曰:
“滔滔武溪一何深,
渊渊武溪能断魂,
翚翚翼鸟惧不度,
吼吼凶兽怕不临,
嗟哉武溪多毒淫!”
一曲罢了,赵雷歌又吹一遍,如是者三。
“话说,你是不是换一首?”刘轻语道。
“我,我我只会这一首。”赵雷歌道。
“你,唉,好吧,你果然会——‘吹’!”刘轻语道。
“夜色朦胧轻醉语,有情何必有清音。哈哈,有酒有肉,有星有月,有朋有友,有情有意,足矣足矣。喝酒喝酒……”马浪尘道。
大家哈哈笑着,酒觞混着月光,笑声传遍远方……
第二日,马浪尘从山下的农家买了一些莲子,撒入池塘,并跟王乐天一起,修整了一些暗渠,把瀑下水潭的水引入池塘,同时也让池塘与水潭形成一个水循环。
“嗯,我看大家都给自己的小园子起了个名字,不如咱也附庸风雅,弄一个?”马浪尘问大家。
“没意见。”
“好,我琢磨了一下,这不是刚种了一些莲子嘛,咱们不如就叫,嗯,‘残荷精舍’,怎么样?”马浪尘提议道。
“雅园当为君子居,”张道孙说:“夫子曾经过隐谷,见芗兰独茂,喟然叹曰,夫兰为王者香,今乃独茂。即为君子居,或可用兰命名之,兄用残荷命名,一派颓唐、衰败,不合君子之意。兄以为然否?”张道孙摇头晃脑一通引经据典的言论,来反驳马浪尘的提议。
“老四,你的提议不错,你或许可以去看看咱们书院的女舍,人家一群女孩子给自己小园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