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们以为朕是瞎了吗?“
皇帝大怒,百官颤抖、汗如雨下。
汉文帝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丞相张苍毕竟是老丞相,他不顾皇帝怒气未消,自顾自说道:“陛下,所谓圣明之君应当审时、度势、思德、量力。臣以为,以我大汉现在之国力,还不宜开大的战事。眼下最急的,是战端已开,不如先派人出使匈奴,选一位公主与新上任的老上单于和亲,再送之于金帛玉器、割让几个城池,与匈奴划疆而治……”
汉文帝叹口气道:“和亲,宗室还有多少公主可和亲啊......”
申屠嘉快人快语,向前一步插话道:“丞相之言当斩!”
朝堂大惊,百官皆看着申屠嘉,不知其为何意,竟敢藐视丞相。
汉文帝打了圆场,道:“朕说过,今日百官广开言路,所说之言皆无罪,申屠大夫,你说说吧!”
申屠嘉面无表情,正声说道:”陛下,臣以为和亲之计不妥,匈奴本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茹毛饮血、不读圣贤之书、不受礼法约束,与野兽无异,岂有信义可言?他们是野兽,哪里有肉他们就往哪里扑,所以才会屡次背弃盟约,臣以为,我大汉须以其之法还治其身,否则,即使我们再割地、再和亲,他们依然会南下,势必形成恶性循环。如是这样,我大汉有多少城池可以拱手相让,陛下又有多少公主可以用去和亲呢?”
汉文帝轻声道:“和、和,总是和,这要和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百官道:“这……”没有说出什么来。
汉文帝忽然想起了曾经给他建议《治安策》的贾谊,便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你们让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自己心里想着,若当年真按贾谊所言去做,此时还用为匈奴劳心吗?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皇上所云。
汉文帝怒道:“朕难道要做亡国之君了吗?朕后悔当年没有听贾谊的进言哪。”
申屠嘉道:“陛下息怒。臣以为,目前最大的顾虑是兵丁不足且疏于战事。请陛下下旨在各地募兵,参军者可以免除三至五年税负,立下战功者可分与田地,功勋卓著者,还可以拜将封侯。”
张苍道:“陛下!自陛下登基以来,轻徭薄赋,曾两次除田租之半,国力虽有所好转,但也并不充盈啊,何况近年来平济北王、淮南王的叛乱已将积蓄用去数度。今南方又水患四起,国库大部钱粮都用来兴修水利了,没有多余的钱粮扩充军备啊。”
汉文帝道:“这倒好办,冯敬大夫来了吗?”
冯敬走出来,行礼道:“臣在。”
汉文帝道:“即刻拟道两道圣旨,第一道,传令各诸侯王,给各郡县、诸侯国按封疆大小分派募兵任务,数量完成后送赴前线。未完成征兵数目的,可以以钱粮相抵。第二道,未央宫内由朕开始所有皇亲贵族紧衣缩食,一切从简,节省开支充当军饷。还停留在京城没有回到属地的诸侯王们,需捐出属国税负年之十一,充作军饷,直至将匈奴赶出我大汉疆土。”
冯敬劝道:“陛下,如果这样,臣担心……贾谊之《治安策》已引起诸侯王的不满,贾谊虽已死,但遗祸未泯,诸侯王们本就心怀怨忿,矛盾已见端睨,若再一石激起千层浪,臣担心外患未除、内忧再起……”
汉文帝怒道:“他们既然可以从属地运来钱粮,如此劳民伤财,奢靡无度,那捐出十一来又有何妨?军情紧急,若不如此,大汉就要亡了,朕都要沦为匈奴人的阶下囚了。”
张苍下跪,苦苦哀求道:“陛下,三思啊,兵一动海裂天崩,动摇国之根本啊陛下。”
汉文帝道:“还是做两手准备吧。张丞相,你再写一封信给匈奴的大单于,告诉他朕愿将公主嫁给他,并许以重利,记住,陈词要恳切,给他示弱,以傲其心。申屠嘉,令你召集所有将军,朕明日辰时到点将台拜将军,朕要御驾亲征、出战匈奴。”
张苍痛哭道:“不可啊,申屠嘉小儿,你妖言惑众,迷惑陛下啊你,你罪该万死!陛下,您乃一国之君,身系国家兴亡,岂可轻易身动?”
汉文帝道:“丞相,您快起来,朕说了,今日广开言路。言者无罪,匈奴欺我太甚,杀我臣民,烧我宫殿,是可忍孰不可忍!战端一开,朕要亲赴沙场,为将士擂鼓壮威。退朝!”
太监喊:“百官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