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衣越深入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这欧阳皓不过是青衣楼的杀手罢了,他与卫诸衫何怨何愁竟要想法子要了他的性命?
沈蝶衣掩下心中丝丝怯意,冷笑道,“还以为你们青衣楼的信誉多么好,原来你不是为了完成雇主交代给你的任务,而是另有私心!”
欧阳皓慢吞吞地走到龙榻前,好一番打量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卫诸衫,低低的笑声犹如来自遥远的地狱之声,“私心?也算是吧,今日且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着,欧阳皓缓缓回身,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盯的沈蝶衣心底发寒,身形一晃,沈蝶衣险些跌倒地上,“你……本宫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如今皇上也死了,你当感谢本宫才是!”
欧阳皓摇头轻笑,笑容里透着不屑与嘲弄,“正是因为你杀了皇帝,你看……”欧阳皓指着偏房已经倒下的几条人影,慢条斯理地道,“知道皇上死了的人也都死了,如今这天底下知道皇上死的人就剩你了,我还留你做什么!”
卫诸衫死了,如今欧阳皓又扬言要她死,自己费心费财,到头来却把自己葬送其中,沈蝶衣怎能甘心。
脑海里精光一闪,沈蝶衣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食指颤巍巍指着眼前倜傥风华的欧阳皓,惊声道,“你……你不是青衣楼的人?你到底是谁?”
欧阳皓笑的阴冷无比,“是,也不是,青衣楼楼主与我关系甚深,暗阁这个名字,想来你也听说过。”
欧阳皓说的云淡风轻,但闻者却是立刻变了脸色。
“暗阁……”沈蝶衣颓然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之上,神情呆滞,口中喃喃不清地说这些什么。
暗阁与青衣楼关系甚密,青衣楼负责接揽各种杀人的生意,而暗阁便是由杀手组成的组织。
当青衣楼接到了杀人的任务,便会让暗阁安排杀手执行行动,青衣楼并不可怕,但暗阁,却都是泯灭人性的杀手,他们眼里从来就只有成功与失败,每个杀手手上都沾染着成千上万人的血,没有感情,心痕毒辣是他们最基本的素养。
但让她不明白的是,卫诸衫自登基以来,并未做过惊世骇俗的大事,兢兢业业,勤于国政,为何却被暗阁盯上了。
沈蝶衣呆坐在位置上,浑然没有察觉到欧阳皓已然做在卫诸衫的龙榻上,修长手指渐渐掠过身体已经发凉的卫诸衫的脖颈间,似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沈蝶衣蓦地回过神来,看着欧阳皓的目光夹杂着不甘与愤怒,“暗阁一向做的是买卖人命的生意,这可怎么打起皇宫的主意来了,即便是皇上死了,本宫是这后宫的贵妃,留本宫在,不正好可以帮你?”
心中虽有惧意,但眼下拖延时间,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最重要。
然而欧阳皓冷然一笑,彻底击破了她心中最后意思希冀,“那又如何,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话音未落,欧阳皓迅速移身,在沈蝶衣还未看清的眨眼之间已然狠狠钳住了她皙白的脖子,声音冰冷如鬼魅,
“有你无你,我一样成事,更何况你知道我的秘密,而死人,是最不会泄露秘密的人。”
“你……”
一束极微小的寒光陡然晃过沈蝶衣眼前,沈蝶衣还不及发声,瞬间便了无生息。
此时,躲在偏房的阿瑾看着眼前发声的一幕,蜷缩在一起的身子早就哆嗦地不成样子。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自己变成透明的颜色,从此消失在这深深皇宫。
然而,魔鬼的步伐从未停止,缓缓朝他而来,她不是沈蝶衣,甚至连与欧阳皓谈判的资格都无。
忽而抬头,生命便在瞬间终止。
“啪啪啪”急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寝宫轩窗处顿时闪进一抹黑影,快步走到欧阳皓跟前,拱手恭敬地道。“属下等已经在外头候着,随时听阁主吩咐。”
欧阳皓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月白衣衫上的灰尘,语声漠然地道,“这满地的尸体先处理了罢,还有那龙袍,给朕取件新的来,穿死人身上的衣服太晦气。”
黑影一顿,旋即接声道,“是,属下立刻着手去办。”
夜幽寂而深深。
那人行动极快,待得日头破晓时分,满室死亡气息的寝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奢靡华丽。
卫王府。
卫端翎深夜时候接到从宫中传来的一道密旨,密旨里提及两件事,桩桩扯动着他的心。
其一:沈蝶衣突然暴死在新月宫;
其二:令宋长心进宫,一来她与沈蝶衣算是亲近,有些后事需她料理,二来她中了毒,宫中太医、奇药甚多,能给她解毒以保住她腹中孩子。
宋长心端看着手上密旨,良久不言。
“沈蝶衣死的太突然了些,令人不免匪夷所思,不过皇上提议的让你进宫解毒一事,你怎么看?”卫端翎坐在宋长心身侧,眉头微锁。
宋长心放下手中秘折,轻吐口气,语声幽幽地道,“的确,这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沈蝶衣刚死,便就说要为我解毒。”
虽说卫诸衫的为人宋长心也算比较了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