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无端被牵扯在一起,她总觉得心下怪怪的,却又具体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听宋长心这般说,卫端翎的眉心蹙的越发深了,“这个时候召你入宫我也觉得不妥,你如今怀有身孕,不能随意走动,你身上的毒我已经派秦羽四处寻找解的法子了,而且过几日尹双白便也过来,他应是知道如何得解,但要让你这个时候入宫,我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是啊,卫端翎之言,她又怎么没想到呢,只是皇上亲自召她入宫,若是不去,岂不是成了违抗圣旨?
还未等及宋长心说话,卫端翎便又道,“今日我便上朝,向皇上说明。”
宋长心微微敛目,为周全着想,眼下也只好如此了,“也好,你这段日子没去上朝,如今这宫里头又出这么大的事,你该是去探望探望。”
皇宫。
后宫贵妃突然暴死的消息由司职宫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出来。众臣闻言,皆是唏嘘声一片,沈蝶衣的父亲沈家家主更是一个身心不定,险些在圣驾前摔了跟头,听闻女儿的死讯后,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形容枯槁的双手颤颤伏地,朝卫诸衫行了个大礼,
“贵妃娘娘一向身体康健,如今却走的突然,其中必有蹊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啊!”
沈家家主言辞恳恳,透着浓浓的不甘。
是啊,沈蝶衣是他在朝中行走的中坚力量,他从未停止游说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上奏折让卫诸衫册立沈蝶衣为皇后,一旦沈蝶衣做了皇后,无疑对沈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如今,这皇后的位置还没拿到手,却莫名丢了性命,这对沈家来说可谓是个沉重的打击!
按理说自己的女儿在后宫无缘无故地就死了,作为老父亲的沈家家主自然有正当理由要求天子女婿查清她女儿的真正死因,但卫诸衫却是变了脸色,一双含着冷光的眸子在文武百官间流转,惊的那些本来要力挺沈家家主的大臣也诺诺咽下到嘴边的话。
朝堂上的氛围越发肃穆起来。
一众文武百官个个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静默良久,只见卫诸衫面色略有些阴沉地开口了,“那依沈爱卿的意思,贵妃之死是死于非命,与后宫甚至朕有关系么?”
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落在众人耳中,惊的众人又是身子一颤。
“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啊。”沈家家主怎料到卫诸衫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就有些蒙了,本能的替自己辩驳道,“臣突然失去爱女,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绝不敢这样揣测圣意啊。”
沈家家主一面说一面砰砰的头直往地上磕。
听了这话,卫诸衫的脸色才稍显缓和些,却依然透着天子威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朕原还打算拟旨册封她为朕的皇后,只可惜啊,贵妃她福泽不够,这便去了。”
如今人没都没了,卫诸衫这好听话尽管说也无妨。
沈家家主也无法,只好愁容满面地‘谢了恩’。
下了朝堂,卫诸衫便命身边宫人请来了刚刚下朝的卫端翎,即便他不请,卫端翎也没有打算就此回府。
“臣弟拜见皇兄。”卫端翎仍旧声音淡淡,态度恭敬不失风度。
卫诸衫把他约到御花园的凉亭里,卫诸衫端端坐在椅子上,见他过来行礼,剑眉微挑,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起来吧,坐。”
卫端翎掸了掸衣衫,应声而坐,一动一静间,自小在宫廷贵族养成的贵气浑然天成,“贵妃娘娘走的突然,臣弟说来也与沈家颇有些渊源,是以想亲自送贵妃娘娘最后一程。”
沈蝶衣的身份在后宫算不得小,甚至可以说是后宫唯一搅得起风浪的人,但如今却突然暴毙,说是暴毙,其实不过是官方的一个说法罢了,往往这种情况,他十有八九可以断定沈蝶衣是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