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多的只是眼泪。
要不就是小心眼。
几乎每一个女人,对于危难、危险、趋吉避凶、巴结逢迎的本事,都比男人要强出十倍。
天下又几乎没有一个女人不会虚伪。
不会撒谎。
狮子的爪牙,大象牙齿,牛的尖角,和乌贼逃跑时的墨汁。
各得其所,各得其用。
这也是若干年后,云破月清醒明白的道理。
但是母亲的眼泪只有爱。
没有错。
尽管这种爱可能盲目。
泛滥。
软弱。
或者实际上并不足以解决任何问题。
母亲挪下炕,抓住他的手,把自己在集市上卖豆子所得的全部,都塞给了儿子。云破月不要,推搡着。母亲到底年长,比他多了几分人情世故,说:“穷家富路,拿几个钱在身边。就算暂时用不着,总也没有坏处。”
于是云破月背着一卷行李,高昂着头,大步流星走出家门。
天边是十五的圆月。
明亮金黄。
高高悬挂。
时隔三十年,云破月经常会想起那天的情景。有时在茶余,有时在酒后,甚至有一次被对手逮住,打个半死投入地牢。在地牢的水中,竟也映入了窗外的半弯残月。往事尽管常常呈显,细节却全然虚化。前因后果尽皆成空。就连天上万古不变的月头,也显得模糊而隐退。
有时有一丝温暖。
但更多是冷静、无情、苛刻的批判!
没有一个人生而知之。
没有人天下无敌。
有的,只是兑换、磨损、侵蚀、退化。
没有一件事不需要付出代价。
老成就要牺牲天真,成熟必须葬送烂漫。
而懂得了男女之间真谛,也就彻底和无邪绝缘!
云破月在想,假若那一天他没有走出家门,走向城市。对他可能也不会损失什么?住在村子西头的和合大叔,今年九十二了。
还能眯二两白干,吃鸡骨架,能嚼得动炒黄豆。
没有去过县城。
足履不出村子半步。
不照样活得儿女双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