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面人却自己撕下了覆面的黑巾,露出一张妖孽绝美远胜于女子的无双容貌,不出所料的看到苍帝见鬼般巨震的神色,薄唇冷冷勾起一抹弧度,却冷冽至极。
短暂的震惊后,苍帝也快速反应过来,眸光里似是蕴满了兴奋,苍白的脸颊也因此染上了些许不正常的红色。
他喉间溢出一抹冷笑,淡淡道:“这么多年,朕还真是小看你了。”
佘煜胥唇角轻轻勾起,宛若弯刀,刀身森冷锋锐,“的确。你是小看本宫了。当年的血海深仇,本宫可是时时刻刻都铭刻在心的,若是不努力将自己变得强大,哪里能报得了这仇?”
他冷冽的眸光倾斜而出,仰首环顾着四周,又继续道:“不过,说起来,你也讨不到好处。落霞谷埋葬了本宫的舅舅和东梁国数十多万的士兵,而这泱泱宫廷森森斩刀,也除去了云氏满门和你最宠爱的女人。似乎,本宫也不算是很亏!”
“你说什么?”苍帝却忽然激动起来,欲要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岂料稍微前进一步,脖颈处就已经鲜血斑斑。
与此同时,丝丝疼痛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蔓延至四肢百骸,惊得他身子抖了抖,抬起的手也随之颓然的僵在了半空。
“当年的事儿……当年的事儿……你到底……到底……”他似乎有些语无伦次,甚至还有些恐慌,向来杀伐果决连手都不会抖一下的人,却在猜想到当年之事时,忽然颤抖了身子。
许是觉得他此刻的情绪还不够激烈,佘煜胥继续打击他,“当年的镇国公云同奉,该是如何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呢!最后却平白蒙受了这等冤屈!还有那艳冠群芳的云贵妃,啧啧,论起来也算是人间绝色啊,只是可惜了……”
纵然苍帝再如何不敢相信,此刻也猜到了其中的关系。
他自诩睿智无双,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却没想到,最后竟会在阴沟里翻了船。
十七年前,眼前这个人,也不过是个未长成的毛头小孩儿吧。
他竟然折损在了一个毛头小孩儿手里,也足够讽刺了!
如今最悔恨的事情,便是误信谗言,将他最心爱的女人推上了断头台。
他恨!
前所未有的恨!
可惜,他这般追悔莫及的模样,落入佘煜胥的眼中,竟变得无比讽刺。
“正好。今日是本宫舅舅的祭日。就拿你这颗人头去祭奠他,想必在九泉之下,他也会感到万分欢喜的。”佘煜胥诡异一笑,转而重新看向段天昊,微抬起下颚,询问道,“尧王爷,你可想清楚了。此事于你有利无害,若是你袖手旁观,不仅全了与本宫的情意,还能省却一番功夫,轻而易举的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段天昊依旧思考着,并不急着做出回答。
可站在寝宫内的人都明白,如今考虑得越久,事情就越容易往最恶劣的方面发展。
苍帝开始急了,他可不想去做什么祭祀品,如今明白了当年的真相,只恨不得为云卿操刀于路,手刃此人。
“昊儿,你也不必想了。”苍帝终于正眼看了他,“朕给你个任务,把这人给朕擒拿下来。只要你把他给朕拿下,那个位置,朕就直接送给你。”
佘煜胥继续冷嘲热讽,“现在才知道求助,是不是太迟了?想起来,你当初要将顾硚收押入牢、将你两个儿子遣入大理寺时,不是很果断的吗?”
苍帝不予理会,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段天昊,等待着他的回答。
段天昊默然,看着眼前这个叫了二十几年的父皇,眸光复杂。
不过眨眼之间,他的眼睛里就布满了猩红的血丝,越发衬得整个人憔悴不堪。可在那份不堪里,却隐隐透露出令人心惊的毁灭和杀气。
段天谌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父皇了。
似乎是从十七年前那一场巨变开始吧。
那次的事情,彻底改变了他六哥段天谌的人生命运,也将原先温润威严并存的父皇夺走。
如今看到这个男人懊恼悔恨的模样,他忽然懂了些许什么。
有些心虚的别过脸,他转而将视线投到佘煜胥身上,淡淡道:“既然要走,那就赶紧走吧。否则,一会儿人就该来了。”
“昊儿……”
“王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或愤怒,或惊慌,落入佘煜胥的耳中,却显得格外动听。
他唇角轻勾,紧紧押着苍帝,慢慢与段天昊错身而过……
凹凸不平的山路上,顾惜若一袭白衣当先策马在前,脊背挺直,动作干脆利落而又格外谨慎。
身后紧紧跟随着那一批人,黑衣劲装,神情冷峻,气势煞然,即便是在夜间行路,依旧不见丝毫疲惫和慌乱。
他们一致看向前方那挺直的纤瘦背影,眼底皆是掩饰不住的钦佩。
他们都是归顾硚将军管制,平日与王钰也算是熟识。
尽管他不说,旁敲侧击之下,他们也多少都知道,前面那人是顾硚将军的掌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