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也即现今的谌王妃。
他们一直待在沧州这片山林里,一年当中,总有那么一个月是在顾硚手底下受训的。
训练之余,也听顾硚将军屡次提起过这位谌王妃,虽说语气里颇多嫌弃,可他们都看得出来,这嫌弃里透露出来的浓浓疼爱之意。
如今一见,这位谌王妃可真是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这一路上,虫蚁蛇鼠横行,山路坎坷曲折,却不曾听到她哼过一声,皱过一下眉头。
偶尔斜瞥过去,那双明亮眼眸里漾满的潋滟光芒,足以叫人感佩万分。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此刻顾惜若内心里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轻松淡然。
这样的环境,她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夜间赶路,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说不觉得辛苦,那是骗小狗的。
可再苦再累,她也不能耽误了正事。
她那年轻爹爹和苍帝在打算着什么,她不是很清楚,可这是头一次,有人敢把如此紧要的大事交付给她,既不亲口嘱咐她要如何如何,似乎也不担心她会把事情给办砸了。
就冲着这一份相信,她没有理由去敷衍去辜负。
她一直都希望,她能够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所谓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便是她努力学习的宗旨。
她没有穿越女那般隐忍的性子和顶尖的心计,也不用处于那么波诡云谲的环境中,兼之前世出身于书香世家,也不需要去考虑大家庭里或腌臜或无奈的事情。
如今换了个环境,想要变强,唯有一步一步锻炼自己。
沧州城外的北部山林,群山连绵起伏,格外壮观。
不多时,一行人就走出了一座小山。
前方有个分岔路,一左一右,山路崎岖,皆通往另一座小山深处。
顾惜若驻马凝视,仔细辨别着方向,恰逢王钰从天而降,拿马鞭指了指前方,清冷问道:“往哪里走?”
王钰一脸为难,“大小姐,这……这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嗯?”顾惜若鼻音冷哼了声,下巴微抬,斜睨着他,毫不客气的斥责,“人都走到这里了,你居然跟我说。你不知道?”
王钰忙不迭的抹汗,“回大小姐,当初将军也没跟属下说起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以,属下虽然也知道此处有分岔路,却也不敢多问啊!属下知罪!请大小姐责罚。”
顾惜若瘪瘪嘴,想着如果责罚有用,她倒是十分乐意。
可如今两条路摆在面前,若是走错了,可不是能够直接走回来那么简单的。
她抿了抿唇,又垂眸看向王钰,不确定道:“你确定,我爹什么都没跟你说起这回事儿?”
王钰下意识就摇头,却在半路猛地停下来,斟酌良久,才小心翼翼道:“回大小姐的话,将军是没说,咱们该往哪里走,不过却格外嘱咐了句……”
“你不早说!到底嘱咐了什么?”顾惜若霍地探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王钰默默的吞了几下口水,有些心虚的低头,不敢看她,低声回道:“将军说了,您若是不知该如何选择时,根据往常的习惯去走就是了。”
顾惜若真想狠狠拍他。
这算是什么嘱咐?
往常的习惯,往常的习惯……
她往常的习惯就是遇路往左拐!
等等!
往左拐?
难不成她那年轻爹爹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想了想,她愤然转头,亮得过分的双眼里却是盛满了坚定和自信,指了指左手边的那条路,不容拒绝道:“就走那条路!”
她记得,小时候顾硚曾经跟本尊说过,真正的成长,不是害怕做错抉择,而是在做错了抉择之后,能够勇敢的承担起最后的后果,不管好的,还是坏的。
她要做强者,首先就要学会如何去承担责任。
如果这个习惯都不对,那也没关系。
她身后那么多人,总不至于全部被埋葬在了这里。
啊呸,大难当前,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顾惜若狠狠的鄙视自己,马鞭在身后扬起又落下,啪的一声,骏马便如。离弦的箭般倏地冲了出去。
身后诸人紧紧跟上,踏碎了一地的皎洁月光。
今夜,注定不能圆满。
佘煜胥押着苍帝,恰好与段天昊错身而过。
就在这时,段天昊却霍然侧身,五指抓成鹰爪状,直扑佘煜胥的面门。
佘煜胥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下意识抬手去挡,握着匕首的手不免卸了几分力道。
段天昊瞅着空档,欲要将苍帝扯过来,不想,手臂却被什么东西捶到了般,突然麻了起来,极其短暂的停顿后,佘煜胥已经重新将苍帝控制在手中。
最好的时机已经错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守在寝宫外的御林军还没看到有何动作,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