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吹出明快的曲子,时而有着鲲鹏击水的高迈,时而有着龙鱼潜跃的轻盈,似乎在鼓励中毒的鱼群坚持住。鱼群有了大的反应,潭里的鱼又箭似地游动,盆里的蹦跳到盆外,它们或许是苏醒了,或许是回光返照。
阿宝冷不防夺走杨决根手里的毒药瓶,摔碎在地。
杨决根跳出潭,追打阿宝,扔一个石头打伤了阿宝的腿,李重角慌忙跑起去抱起阿宝,并怒骂杨决根。杨决根发了神经,拿起扁担,连李重角也要打。李重角见势不妙,马上撒腿就跑,杨决根居然追着打。
可怜那不省事的儿子,因失了看顾,就满地抓鱼,看见一条大鱼顺斜坡往潭里摇摆,他竟乐呵呵的跟去抓……
杨决根把李重角撵跑之后,回到鱼洞,大惊失色,因为他的儿子已经不在木盆旁边,竟然在潭边。
尽管杨决根叫喊那里去不得,并且已飞跑起来,但是悲剧还是发生了,不知道小孩是踩到了冰还是鱼,突然滑入潭中。小娃被迅速救起,乱弹了几下就不省人事了。
薛葵薛姣找到木杆,回水潭边时碰见杨决根抱着儿子飞也似的从他身边跑过去。“哈,怎么了?”薛葵的声音很大,带着快意,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决根边跑边喊:“我的儿子要是死哒,你们也莫想快活!”
薛葵薛姣更糊涂了,跑到潭边,看见斜坡上的痕迹,便料到那个小娃是落水了。
疏通水源,潭水变清澈以后,兄弟俩就回家去。路上他们商定都对当天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
重羽没去找现成的工具,而是花了半天拔起一棵树,剔除枝桠,扛到潭边,没人了,潭水已经清澈,他就直接扛回丁家当柴火。
杨决根的儿子因冻得全身痉挛,又中毒过深,到底死掉了。
“绝代鬼斧”也到底传不下去了。杨决根将自己的第一百零八只斧头随儿子一同埋进土坟,并在坟头种了七棵小树——平生第一次种树。
然后他将恶毒的目光投向丁家,正如他在放倒大树之前下斧的那一瞬所露出的神情。
“鱼洞溺死了小娃,还是被四个大娃推下去的……”谣言很快传到黑龙村,具体传到丁家时,敏感信息已被掐去。
丁守一是个敏感的人,从谣言中发现了问题,便拿竹根拷问薛葵兄弟俩。
兄弟俩一五一十地说出事情的原委,哀求舅爷相信他们都是无辜的。
李重角打了一激灵,想到那天该是杨决根追打自己时,失了看顾,小娃娃才出事的。
丁守一说,不管怎样,杨决根定会找茬儿报复丁家,兄弟俩只能先躲进山寨,那里官府是奈何不了的。
兄弟俩还没出逃,官差已经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