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芬和流云见状,惊呼着上前搀扶。[`小说`]端木芬又回头质问,“你做甚么了?”
陆苰敛去了眸中的温柔,只剩一片阴冷,“我不是照你的盘算做的么。这不比迷晕他们俩个好多了么。再则……”陆苰又阴笑着凑至端木芬耳边,声音不大,可屋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为夫如此做,也是为你着想。事后,他俩个着恼,你大可将事情推到为夫身上么。”
流云将周又宜扶至榻上,眸光不自觉地向夫妻二人扫了过去。原来,他们也是有备而来。
阿芜更是委屈地瘪了瘪嘴,心里替自家小娘子不值——一直以来小娘子都当她亲姊妹一般,她受了气,比自己受气还恼火。
可现下小娘子遭了难,她非但不帮还落井下石,连迷药都准备了。
端木芬怔怔地瞅着陆苰的似笑非笑的眸子,脸色刹青。原本她是打算同流云商量着,趁夜将他两个弄回府去。结果,自己甚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陆苰抢了先,还说破了自己盘算。他这分明是要陷自己于不义啊!
然现下事已至此,端木芬亦无话可说,恨恨地收回眸子,走上前帮着流云、阿芜给周又宜套大毛氅衣。不想,阿芜劈手夺了,忿然道:“不敢劳动少夫人。”
端木芬呆在了原地,青禾还待要辩,被端木芬拦了下来,凄声道:“我们到外边等着。”
陆苰收刀回鞘,幽冷的眸子扫过歪在榻上的两个人,线条冷厉的嘴角挑起抹鄙夷的弧度——没心机、没城府、没计划,连胆量也只一半,就这样他还敢玩私奔!没出息的东西。陆苰从鼻子里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车厢里只一盏青铜油灯,昏昏惨惨,端木芬倚着车壁,呆呆地望着车窗外头一片漆黑。
青禾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道:“少夫人你真是自己给自己添事儿,明知讨不得好的,还讨这份差事。到这会自己伤心。”
“青禾啊。”端木芬冷得发有些发紫的手,拭去眼角冰冷的泪珠子,挤出一抹笑,“有些事说不清楚。故然,依着我和又宜情份,理当帮着她才是。就算不帮,也该开解开解她。可这件事情……”说到此处,端木芬一声长叹,“也是我痴心傻意,总想着咱们三个还一如往常。其实说起来,也真不干令如的事,她也委屈着。偏又宜的性子,闹到这份上,罢了,总是我处置不当。”
青禾横了她一眼,无言可对。
她自幼随侍端木芬身边,端木芬的性子,她哪里会不知道。她呀,就是个要求全的秉性,就是自己吃亏、委屈些也不在意。
偏这事却不是她委屈些,就办得成的。
周又宜性情骄纵,从不理他人感受,对陆蒙却是痴心一片,忽喇喇地被硬拆散了,恨都来不及,哪里又会想赵令如冤不冤枉。
自家少夫人还想着和她讲道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寻不开心么。
她本是一肚子的埋怨,然见端木芬一脸悲凄,话到了嘴边只说不出口,叹了一声,抬手要去放下车帘,却被端木芬拦了,“挑着吧,放下来我憋的慌……”一言未了,她已是哽咽的无法言语,侧了头捂着嘴呜呜地细哭。
青禾见她如此,不禁也跟着伤心了起来,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恰巧陆苰走了来,见她主仆两个默然流泪,不由剑眉微蹙,“这个结果,我早就说过了,这会子又哭甚么。”
见陆苰来了,青禾福了福身,下了车换到另一辆车上。
端木芬听见陆苰的声音,连忙拭了泪,怒睁的眸子,质问,“你适才在屋里是甚么意思?”
“甚么意思?”陆苰瞅着她红肿的双眸上了车,很是自然地坐在她身边,只觉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再看到她冻得发紫的手,瞅了眼挑起的车窗帘子,面色一沉,随手放了下来,又不露声色地将端木芬一双手握在了掌中,只是声音还是一如即往的阴冷,“你总不会想经过此事,你们还能和好如初吧?”
端木芬回眸盯着他,感觉到手上传来温柔,眸中涩意更盛,用劲抽了一抽手,却又哪里挣的开,当下又是恼又是委屈,“你松开!”
陆苰不为所动,头倚在车壁上微合了眼,“你在府中许久了,二房的明争暗斗还看不清楚么。趁着这机会,正好疏远长房。往后他们恁边,有得闹呢,你又何必跟着掺和。”
挣扎中端木芬闻言一怔,一双眸子直直地瞅着陆苰。
成亲半年,他们还是有名无实。先前还说是因是要替郡王妃祈福。然自入腊月,这个借口早就没了。
夫妻二人依旧分房而睡,府中诸人,都以为是陆苰有心冷着端木芬。只端木芬自己心下清楚,他是不想逼迫自己。
虽然他嘴上说“我从不逼迫女人”可端木芬还是很承他的情。
这会听了他的话,心头一时五味杂陈。
陆苰此时却睁了眼,笑睨向端木芬:“怎么了,直瞅着我?”
端木芬一惊,忙瞥过了眼,脸上不禁浮起淡淡的浅红。
“官人,两个都已抬上了车。”车窗外,臧魁低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