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熟,太迫切只会自乱阵脚!”他的语气虽也沉稳,但分明含了关切感情。语尽复一沉目,隐有祈求与安抚,“我会帮你,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我们是最亲密的人啊!你莫要再胡思乱想。”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安侍卫的眼神和语气,居然也是可以如此频繁的有着常人那般的感情的……这感情在我这里只会是无意间寥寥几次的显露,在雪妃那里却可以如家常便饭一般表现的亲切自然。
我原以为我会是他生命中最独特的那个人,时今残酷的真相击败了我,我错了,他生命中早已有了最独特、甚至可否也是最重要的人?
雪妃,雪妃……安大哥,安卿,安良人,这便是你一直都在回绝我、不敢正视我付在你身上的感情、宁愿眼看着机会的错失也不敢与我倾心一爱的真正的缘由吧!
“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他们,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呵,何其讽刺,何其讽刺!
他们之间这一席对话我也就只听到了这几句,心里明白定是皇后有了身孕,雪妃倍感威胁与危险化作了双刃剑当头袭來,故密约安侍卫來到罕有人烟的小花苑、元宝枫,要安侍卫帮她对付皇后,甚至拿掉皇后肚子里的那块儿肉。
我明白自己的不合时宜,即便情念起伏波动的分外剧烈,我也有着该有的理性自持。心下一横,本欲就这般不动声色的掉头走开,忽地又一猛然顿步……
我看到安侍卫抬臂迎前,如此主动的将雪妃匡入怀抱,搂抱的小心翼翼,不热烈、又不清寡,总之连拥抱都抱得这么的与众不同!
那个怀抱是我曾躺入其中将一颗乱心、一片芜杂予以栖息和依托的怀抱,是我认定独一无二专属于我的怀抱。我熟悉那怀抱的温度,熟悉那气息,熟悉……却原來,在那怀抱里躺过的人不止有我一个。
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强大的感性充斥掉了强持强做的理性,这一时我的头脑一片混沌空白,根本什么思绪都沒有、什么顾及都沒有了!巨大的悲愤驱驰着我的身子,我铮地抬步走出以作掩护的树干,大刺刺的直抵着雪妃、安侍卫一路走过去,走到他们二人正前,立着身子毫不避讳的与他们相视!
骤然四起的异响使他二人极迅速的下意识推开彼此,几乎同时转目看我。
我的眼帘同时映下这二人的脸,雪妃陡一个激灵;而安侍卫在看到是我的时候,目色隐隐错愕了一下。
我沒言语。不是有意,是大悲大忿到一定地步就再也言不出什么话了!我竭力控制着我颤抖不迭的身子,意欲压下这势头,意欲使自己恢复如常。跟着心念的牵引,我沒再看雪妃,而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安侍卫那张使我又爱又恨的脸,神光说不出是发狠、还是发着驱不散的哀伤。
安侍卫薄唇张弛,却依旧沒发一言,一双桃花星目比以往愈发的深沉而欲盖弥彰。
又好一阵子的无声无息无有解释,我一颗心诚然已经碎成了千瓣莲花,诚然已经再也不可黏贴一处:“呵。”终于自颤抖瑟粟的银牙犀齿间,我挤出这几个森冷残酷的字眼,“安卿,你可当真无愧于这好一个‘卿’字。”于颤瑟中起一讪讪冷笑,“不过莫怪本婕妤好心提醒你一句……做面首与佞臣的,可都沒有什么好下场!”
我就势持着这样的凌厉昙然转身,沒再多顾安侍卫一眼。我怕再多看一眼就再也做不得这凌厉的架势,就再也支撑不住……一转身落泪如雨,天地也蒙了灰凄凄的尘,浮云万里横渡,遮蔽了月华、蒙住了日出,我心怆然惨苦。
余光不经意刚巧碰触到气息极淡的雪妃,那张清幽的美人面上居然沒有含及怒气。兴许是我心念乱杂中的错觉,她眼底居然挂有一层弥深的兴味思考,仿佛持有一番拿捏、辗转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