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清呼出一口气。宝儿已经睡了。今晚的天空星星很多,一眨一眨的,像孩子的眼睛。
舒展了下筋骨,孟清清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院子中望着天空出神。
柴门轻响,孟清清转眸,看清之后惊叫出来,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这个时候再次遇到门外的人!
王玥夕站在夜色中,一身素白衣衫,微笑着道:“怎么,不欢迎我么?”
孟清清忙跑过去开了院子的小木栅栏,笑望着她,道:“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我分别也有三年了吧。”王玥夕走进院子,月光下她的目光柔和,如漫天星辉。
孟清清抓了抓脑袋,“是有很久了。”转眼看到王玥夕肩上的包裹,道,“王姑娘要到什么地方去?这么晚了还赶路,是有非常要紧的事么?”在孟清清印象中,王玥夕是幽居山林的隐士,住在竹屋中,不问世事,突然在木湖村见到她,少不得有些吃惊疑惑。
“是要远行,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王玥夕笑道,却也没有往下说。
深黑的夜幕上星辰交错,迷离的星象牵连出命运的轨迹,天下大势,起承转合,人力终是不可逆转。
王玥夕轻叹一声,幽幽道:“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天下要乱,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又何必操心。”孟清清眨了眨眼。
王玥夕怔了怔,笑道:“说的也是。”从肩上取下青布包袱,“我来是想求你件事。这包袱里的东西对我至关重要,我要离开一段时日,还望你替我保管。”
“王姑娘要去哪里,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不是更安全?”孟清清接过包裹,不是很重,硬硬的分辨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因为信任你,才委托给你,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王玥夕笑道,眼中神情略有些戏谑。
孟清清脸上一红,抱着包袱,道:“我一定好好看管,等你回来原封不动物归原主。”
王玥夕点了点头,移开目光,望向暗夜深沉的天际。
“之后的事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孟清清一愣,夜风中的王玥夕白衣飘渺,姣好的面容浸在月光里,似要被月光晕染开来。
自从那日晚上见了王玥夕后,孟清清再也没有在木湖村遇到她,想是已经走了。孟清清有时望着床头的青布包袱,心中思量,最后终于耐不住好奇,打开瞧了。
包袱里只有三本书,孟清清泛着泛黄的纸张,心里嘀咕,这一堆纸就是王姑娘说的至关重要的东西?她是骗自己么?想想又不像,将三本书哗啦啦翻看几遍,没理出头绪,孟清清叹了口气,将其中一本医书抽出来,凑着晨光,看了起来。
日子如流水,在这战火还未波及的小村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战争的可怕,每日忧愁烦恼的只是买菜时短了几两秤,多给了几文钱,在东街口买得豆腐比别处的贵了,今早儿母鸡刚下的蛋被谁偷去了这些柴米油盐琐碎杂事。
孟清清的日子也甚为悠闲自在。早起带宝儿去吃包子喝鳝鱼汤,回来后宝儿呆在家里玩,她去后山采些药草,放在院中晾干。有时宝儿也跟去后山,孟清清会教他认些药草。王玥夕留的那本医书孟清清已经看了小半本,将采来的药草晾干,磨成沫,再按书配成成药,卖给村人,是一笔不小的经济来源呢。
制药卖药后的一个月,孟清清醒来,打开房门就被门外高高堆着的东西吓了一跳。略略看去,鸡蛋、果蔬、一坛酱菜、两个猪肘子、三条大黄鱼,鱼眼睛圆睁着,嘴唇一张一合,还没死透。孟清清踢了踢脚旁的一只山鸡,那山鸡想是刚刚猎来,脖子上猎狗咬出的血洞还没结痂。
眼珠儿转了转,孟清清朝屋里叫道:“宝儿,出来搬东西喽!”在宝儿出来前,跃过那一堆东西,跑出了院门。
在街尾的木匠铺里找到鲁老头,孟清清将昨晚配出来的药递给他,“我给你配了副治盗汗虚汗的方子,你吃着试试,就是不成对身体也没害处。”
木匠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放下墨线,双手在裤腿上擦了擦,呵呵笑道:“难为姑娘想着,姑娘的医术妙手回春,开出的都是太上老君的仙药,肯定能将鲁老头这老毛病治好。”
孟清清嘿嘿笑了两声,腆着脸生受了。
木匠鲁收了草药,“前些日子小侄从盛都带了些凌霄木,轻巧异常,我想着也给姑娘做副眼镜。”
孟清清拍了拍半成型的橱柜,黄桐木板“咚咚”作响,“不用了。”
“姑娘不是说没有眼镜看东西不方便么?怎么又……”
孟清清笑了笑,她的眼镜在战乱中被碰掉了,踩得变了形。刚开始时光着眼睛看东西什么都是模糊的,在朦胧中过了几个月,视力竟然渐渐好起来。不知是古代环境好,山水养人,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反正孟清清是结束了400多度的近视生涯。
“鲁老头,这药你先吃着,如果真有作用,日后我再送些过来。”说着话,人已经跑出去了。
到便宜坊买了几斤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