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奇怪了,东瘿王对这把剑很感兴趣,能把紫璞铁割出划痕的,玄妃剑是第一个。
凤长鸣呆愣了两秒,眼看着面前那样冷峻的何怜月,就好像巍峨的山峦般,可是她偏偏又那么瘦弱。凤长鸣可能间歇性失忆症,好像忽然忘记了前几秒所发生的事情,他涩然地看着她,迟疑地开口道:“你……”
“你什么?”何怜月看也不看他,声音冷然,像是在冰水里浸泡过似得:“你这个样子,可是很英雄么?”
他知道她在嘲笑他,记忆仿佛瞬间又涌了过来,他猛然记起刚才颓唐的心境与自暴自弃的悲哀可笑的想法,忽然有点儿脸红。何怜月刷的一声将剑收到背后,目光炯炯看着东瘿王,声音却是递给身后的凤长鸣:“不管你作何打算,你要知道,我总是在这里的。”
她察觉不到当时自己的声音有多动人,不是温柔也不是坚定,就好像是在呢喃,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女儿心事,明明说的光明正大,又好像半遮半掩唯恐出口之后惹人笑话似得。凤长鸣呆愣了能有两秒,对面的东瘿王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小姑娘,你手里的剑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她看着它,说的干脆:“很久以前从天上掉下来的,正落在藏英谷,被我赤月教所获。”
藏英谷?凤长鸣只觉得这个地方恍惚在哪里听过,不过仔细想却又不记得了。
东瘿王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随即话题一转:“你刚才为这小子出手,可曾考虑过后果?”
何怜月不卑不亢:“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你来扰我所管辖的地方,纵然我考虑完后果,终究也是要和你一战的。”
夜风习习,吹拂着她雪白的衣角。她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目光如一只无暇的高贵白鹤。东瘿王忽然笑了笑:“我倒是见过不怕死的,不过还没见过送死的。”
凤长鸣从后面走上来,声音带着一种命令:“怜月,不要胡闹,它这不是你我能够对付的。”
“那你逃么?”她冷冷的问他,他好像被一块馒头塞住了喉咙,半天才道:“我当然不会逃。”何怜月满不在乎地瞟了他一眼:“你不逃,又何必管我?”
说完不管凤长鸣的反应,她看着东瘿王:“若是你坚持不走,那么我纵是死也不能让你在此地任意妄为的。”
玄妃剑刷的一声由身后摆了两朵剑花摆在了眼前前,她目光冷然,越过剑刃望过去,东瘿王正若无其事地瞧着她,凤长鸣心里蓦地一慌,伸手想要拦住她,她却无牵无挂地毅然冲了出去,凤长鸣的手停在半空中,连她的衣角也没有碰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耀眼的白向着黑色的妖瘴冲了过去。
他心脏猛的一跳,隐隐地感到了一阵不妙。有她在身边,他是打也别扭,退也别扭,无论怎样他都觉得别扭。他一个人或战或退都是自己的事情,毫无后顾之忧;可是现在不同,他好怕自己的一个决定就改变了她的生死,他做的每个决定都那么为难,都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很多冒险的事情他都觉得不妥,这就十分婆婆妈妈。他忘了以往的自己是怎眼做的了,他的脑袋现在仿佛彻头彻尾地换成了另一番样子,考虑的不实习下一步的行动,而是该怎样才不会让她受伤。
有了顾忌,你会发现有好多东西都是可欲而不可求,可是有些时候,你希冀背水一战,而你主观却不能那么做。不是因为你做不到,而是你不想。
换句话,你不敢。
比如眼前的这耀眼的白。凤长鸣连想也没有想,在何怜月冲出的瞬间立刻抢了出去,他的速度要比何怜月快,所以几乎是和她一同袭到东瘿王的面前。她是为了单纯的攻击,而他却是怕她受伤。
这样的心理着实不适合成就一番大事,畏首畏尾,总会在当机立断的时候错过最佳时机。
面对同时攻上的两个人东瘿王一点儿压力也没有,它浑身上下都是紫璞铁的盔甲,就像一个大石块,对普通的物理攻击完全免疫,断是玄妃剑也只是能在上面制造一些划痕而已。凤长鸣的笛子与何怜月的玄妃剑,两柄武器几乎同时攻上,东瘿王从容地伸出手攥住凤长鸣的笛子,何怜月的玄妃剑正斜斜地朝它肋下刺来,它只是侧了一下身子玄妃剑便陡然走空。那一剑刺得老了,未收住势头,她由于惯性还处于向前冲的动作,东瘿王借着她的动作猛的抬起膝盖,直奔向何怜月的小腹,她吓了一跳,可是明知危险又无法刹住闸,便是一万个无奈也必须要承受这一记膝顶了,于是把心一横,准备就这么接下来。
凤长鸣发现不好,身子猛的一斜,那是跳了起来,而身体却是平行于地面,他的笛子还被东瘿王握着,于是整个身体就横了起来,同时一脚踢出,掠过何怜月的衣襟,正踢在东瘿王的膝盖上。
东瘿王膝盖受到冲击,就此一偏,同时何怜月意会,又勉强地挪了分寸,便和东瘿王错开身位,成功将这一记膝盖躲了开去。
见她躲开他欣慰地弯起唇,而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处境:此刻的他依然在空中打着横,由于重力原因正有坠下去的势头,而东瘿王这一膝盖只是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