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我只是震惊,没来及消化,后来一听是他将你牵线给别个男子,我忽然就觉得心头上滚下了一块大石头,便……”
“停!”得意打断他,小迷糊样问道:“我爬上他牵线的男子的床,你心头有石头落下,这一上一下间,啧……”挠挠头,眼里装满渴望地问:“有何联系?”
成瑜说:“简单,我以为他的心上人是你。”
此刻,这句话他是以平常心,用平常语速说出的,却,在得意的心里掀起千层大浪,效果等同于,从他心口滚下的那块大石头砸到了她的心湖。她是又惊又气,将手中为他续水之后还未来及放下的水壶狠狠往桌上一砘,失声嚷道:“连城瑜,你觉得你有可能成为你爹的心上人吗?”
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成瑜不敢怠慢,赔笑哄她:“不过见下不这样以为了。”
得意真的气疯了,那块石头不仅掀起千层浪,还堵上她的心口了。因此,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成瑜见状真的慌了。他晓得得意的脾气,她是个宽容大度的姑娘,等闲不会气成这样,然而,她真的生你的气,一般再不会理会你。于是,他站到得意跟前,指天发誓:“以后,我连城瑜胆敢疑心你和他,我便遭人间最惨虐的报应……以后永远见不到他。”
得意突然想哭,然而,拼命忍住了。
成瑜突然搂住她,“别哭了好不好?!不拿你当朋友,我也不会如此坦诚,然而即便你是我的挚友,我仍无法不吃你的醋,实在是……他,对你太好了。”
得意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忍了再忍,才没提醒他,“即便他对我不太好,他也不一定会对你好,再说,他对你不太好,又不是因为他对我太好!”
终究,她将这一句会伤他心的绕口令给忍住了。她不甚明了,到底是她不够坦诚却够义气,还是她不坦诚就不够朋友?
华音在切菜,离上桌还有些距离。得意不欲将不愉快持续下去,于是对成瑜说:“今晨我吃了一样很好吃的粥,做给你吃,家里食料不全,还差山楂和樱桃,走,买去!”
于是两人作伴去菜市。得意知道的菜市里干山楂有售,不过买不到新鲜樱桃。
得意表现出遗憾,成瑜当下便说:“我回府看看,厨子里有没有。”
没等得意开口阻止,他便转身跑开了。
得意独自回到家,华音已开始炒菜。她伸长脖子顾盼得意的背后,咦了一声问成瑜公子怎么没一起回来。
得意说,他跑了。
华音又问,他为何会逃?
得意想了想说,“或许为了再次到访。”
假如之前争吵的记忆可以被神仙的手轻轻抹去,接下来将出现在这里的成瑜便依然是那个心无芥蒂的挚友,然而,谁也不能在同一条河水中跳入两回,成瑜的到访再也不可能是初次。即便他捧着一捧娇艳欲滴的樱桃,喘着粗重的气,以得意从未见过的邋遢模样跑到她跟前,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说:“幸好,找到了,你要的樱桃。”
华音的四菜一汤做得分外用心,她笑吟吟地劝成瑜,“公子,您一定要赏脸多吃几口。”
成瑜很给面子,吃得很多。
等他离去后,华音问得意:“小姐,说实话,今天的饭菜可口吗?”
得意心不在焉,没听见。
华音又问一遍,得意敷衍地点头说:“可口,很可口。”
华音满足地笑了,说:“那就好,成瑜公子似乎也觉得可口。”
越到午后,得意越变的心神不宁。因为,离傍晚越近,她又要去那座依山而建的别院,度过那种令人心悸又心恐的一夜。然而,在焦虑中时间过得格外的飞速,傍晚将至。萧尧委派给她的那辆车沉默地停到了院门外,车夫也不叫她,只是在车上默默地等待。
华音为她再换了一身湖绿色的裙装,外头套及膝的鹅黄长衫,同昨夜一身冶艳的红装完全背道。她希望那位能看到小姐清新可人的一面。
得意理解华音的用心良苦,暗暗叹气,她没跟华音提及那人同她之间的差距。那样的人,身边必定如花美眷无数,她得意或许也一时能入得他的眼,然而她从来不曾想过,同很多女子共享一个夫君,假如她能够忍受这一点,没道理忍受不了韩算子枕边的一个李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