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腹诽。
于是,这桩纵火未遂案件,以雷声大雨点小的方式告一段落。
萧尧并没有刻意将幕后黑手告知给得意,不过这丫头虽然平时糊涂,不过该聪明之时,她也不含糊。从郝四是庄府的人判断,结合他又与自己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这一点,她基本可以推论出谁是真正想弄死自己的人。
不过她虽则该聪明时也不含糊,不过该糊涂时,她也决计不会聪明。于是,本着一颗聪明的糊涂心,她装作不在乎谁是谁非,将这件事真的轻轻揭过。
因为,语嫣。
她是,那个二夫人的女儿,她曾为了自己的娘亲不惜割喉自尽。如今她死了,得意怎肯计较她娘亲的过错来让语嫣的在天之灵不得安心呢?!
且说得意同庄生本来达成共识,在维持婚姻的情况下,分房而居。说好,让得意搬到语嫣住过的北院过平静日子。
不过天不从人愿。这项口头协议将将达成不到两日,一把火将好端端的后院给烧了,也算断了得意的后路。
而庄生的府邸不大,后院着火成了废墟;中院又是下人们宿住之处,容不得她混迹到里面;南院也就两栋房子,其中一栋是庄生的书斋兼药铺,那么,唯一能令她容身之处也只剩下这间庄生也住在里面的房子,严格说来,能令得意容身的,说到底不过是这一张鸳鸯帐内的乌木床了。
当她厚着脸皮,装作若无其事地爬床时,按照以往为人处世的风格,庄生应该会冰着一张脸,齿缝里挤出寒啧啧的一句类似这样的话:“不是说送走语嫣后,你要搬到她那边住吗?你去啊!”
然而,今夜他的风度以及态度反常得很叫人惴惴难安。他拿出来一只崭新的枕头。
终于又有枕头了!得意心酸啊。自从新婚不久,拿枕头砸他泄愤之后,她就被他没收了枕头,基本与这个物件绝缘了。然而,见下无端便再次拥有了枕头,况且枕面精选洁白的绸子,上绣红梅,枕围草绿色缎料,柔软雅致,狠不下心将两日没洗的脑袋搁到上面。
俗谚有云:红配绿,赛狗屁。
然而,得意原先对这些历经百千年,千万民众生活审美精炼出的俗谚俚语名言警句深信不疑,但这一次她却深深以为,大多数人以为的丑,不一定真的就丑。就这一枕头而言,红和绿配得分外恰当。她喜欢得,突然生出一个很不要脸的想法,想将枕头打包起来,等哪一日离开时可以捎走。
庄生见她双眼亮晶晶,对着枕头放出贼一样的光芒,忍不住闷声一笑:“这么些时日让你无枕而眠,是我有些过分了。”
他是在抱歉吗?
得意霍然扭过头去看他,心底惊悚不已。这家伙又献枕头,又道歉,简直就是在献殷勤。然而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庄生从她警惕的表情里大抵猜出她乱糟糟的脑子里转着什么念头,于是诚恳道:“我让你睡我床,是不怕被你沾点便宜。”
得意红到脖子:“孙子才沾便宜呢。”
“其实,你多沾点便宜,我们大人也不会计较。”庄生格外好脾气地安抚她。
丫头果真上当了,喊了一声“好,那我就沾给你看!”便扑上他的身。
然后不知怎么,突然一切静止……
她贴在他身上,稳稳不动了。两双眼从彼此的瞳仁里可照见自己的模样,皆是黑是黑,白是白,干净剔透。
然后他开口了。
得意的耳朵听见他说:“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姑娘的憨劲上来,寻着同韩算子的记忆,对着人家的唇胡搅蛮缠一番。
亲吻,只是个开胃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