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宝贵知道自己说错话,但还是有不服气,嘟嚷道:“不是吗?”
苏明亮忙解围说:“我在这儿住几天就是了!这几天就打扰左军门……”又向着心兰道:“也劳烦左姑娘了!”
心兰微微点头,但还是腆着脸,一时间也没敢看苏明亮。
“好!我还有事儿,也不打扰你用药了!你自己多休息!”左宝贵临走又嘱咐心兰道:“兰儿你好好侍候你的恩公啊!”
“嗯。”
左宝贵离开房间,只余下苏明亮和左心兰二人。当然,左宝贵也没把房门关上。
房间静了下来,静得让人尴尬。
苏明亮看着就在床边但就是不敢正视自己的心兰,只觉得她不单是害羞,而且神色并不自若,可能是因为昨晚两人才经历惊险的一幕。见她的右手一直拿着杯子,左手盛着药丸,便说:“我先拿着吧!”然后用仅余的左手接过杯子。
心兰递过杯子,然后提起手打算喂苏明亮吃药丸:“来!先吃药丸!”
“我自己来……”苏明亮有点窘急,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先拿药丸。
心兰莞尔一笑:“你还有手吗?”接着把药丸往苏明亮的口里送。
苏明亮也没有法子,只好红着脸儿的张开口就范。但见心兰终于开颜,且是美人给自己喂药,心底还是有股畅快之感。
“还有药水。”心兰又去桌子拿起一个小勺子和一瓶药水。
“还有药水?”苏明亮像是不太愿意。
“对呀!都是司大夫开的药方。”
“他来了?”
“是啊!你也认识他?”
“听说过。”
“昨晚他深更半夜的前来替你疗伤……”心兰摇了摇药瓶子又说:“你也别小觑我,我现在就在他的医院里学习西洋医理,而且还得帮忙!什么照顾伤兵呀,病人呀,我都会做呢!”然后斟满一勺子药水,小心翼翼地往床边走去。
“照顾伤兵?”苏明亮很是诧异。
“对!”
“你贵为左军门的千金,照顾伤兵之事岂能由你来做?!”
心兰坐到床上,淡淡一笑:“这样呀,将士们才会誓死效命嘛!”
“你不介意吗?”
“哪会!是我劝父亲让我去的!待会还是我替你洗伤口呢!”
苏明亮感到难以置信,看着心兰怔住了。
“别说了,来!”心兰又再尝试喂苏明亮。
“我自己来就行……”
“来什么?快溢出来了!”心兰继续将勺子慢慢地往前送:“你别不好意思,这些活儿我每天都在干呢!”
勺子就在嘴边,苏明亮又只好就范,眯着眼张开嘴巴把苦涩的药水吞下。
“人都这么大了,还怕苦哪!”心兰看见苏明亮皱着眉头,两颊再次露出一弧笑窝。
“没办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来,喝点水!”
“谢谢。”
看着苏明亮左手拿着杯子喝水,心兰又不自觉地放眼其包得厚厚的右手。见雪白的绷带还是带着血迹,心兰不禁又想起昨晚他舍生相救的一幕。
见心兰又再愁眉不展,苏明亮便问:“怎么了?”
“你的手掌这就没了……真是抱歉……”心兰很是愧疚。
“抱歉什么?!要是我没救你,我不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自己!”苏明亮一脸认真的说。
心兰听见很是感动:“恩公!你我素不相识,你也能拾命相救……你真是个大好人……”说着便眼泛泪光。
“你别这样……我又没死……”苏明亮笑了笑。
“对……你没死……你好好的……”心兰抽一抽鼻子,把苏明亮手上的杯子放回桌子上。转身又道:“恩公,你还要别的吗?”
“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
“你能不能……别再叫我‘恩公’,叫我明亮行不?”
心兰有点儿犹豫。
“我听见‘恩公’感觉就是怪怪的……你就当是为了……为了你的‘恩公’吧!”
心兰沉默片刻,终于展开笑颜:“好吧!……明亮!”
“那我能叫你兰儿吗?”
“当然!”心兰的笑容更是灿烂。
房间内很是融洽,然而一直在房间外偷听的岳冬却在独自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