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李文通将六枚木骰子和两只骰盅取来,那赌徒抓起三枚骰子,问道:“大还是小?”白衣公子也不假思索,答道:“摇个小点给你瞧瞧!”说罢顺手便抄起一只骰盅,在桌上迅速划过,只听得几声脆响,三枚木骰子已然被收入盅内,接着顺势将手举过头顶,迅捷地将那骰盅摇得哗哗作响。
那赌徒也不由分说地摇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轻蔑笑意,他一边摇一边说道:“小子,生得倒是俊,只是横竖都不像是赌坊中的坯子。”那白衣公子也不答话,依旧继续摇骰子。他二人握着骰盅,两只手臂忽上忽下,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六只木骰子亦在骰盅之内哗啦啦地响个不停。众人朝那白衣公子看去,却见他摇骰子的动作极为潇洒,决计不像是刚入赌坊的雏儿。而对面那赌徒,虽然算是个老手,摇骰子的手法也极为娴熟,但无论如何也不及那白衣公子摇得潇洒、迅捷。
那赌徒一边摇,一边听着骰盅内的声响,也同时注意着白衣公子的手法,他自己也觉那白衣公子摇得极为迅捷,那骰盅在他掌内更显重影交错,似是被摇成一朵花一般,一时间只觉眼前乱花眯眼,有少许眩晕之感。
他再仔细向那白衣公子骰盅之内听去,只听得内中声响均匀无比,似是在摇三颗圆球一般。那赌徒不禁心道:“难不成这小子也是老手?”正在寻思间,那白衣公子突然停手,并将骰盅扣在桌上。那赌徒其实早就胸有成竹,故而也同样停止了摇盅,也将骰盅扣在桌上。
只见那赌徒一脸奸笑,说道:“嘿嘿!你先开!”白衣公子轻蔑一笑道:“就依你!”说着便将骰盅移开,众人朝桌上看去,只见那三枚骰子排列成一个品字形,每个骰子上都是一点。
那赌徒见状大笑道:“哈哈哈!说你是个雏儿,你还真是个雏儿!”说罢也将骰盅移开,只见他这三枚骰子排成一列,再看点数,每只骰子上竟然空空如也,一点都没有!
那赌徒也不说话,一脸赖笑地伸手去拿那锭金子,一边拿一边说:“公子方才言道,我若赢了,你付双倍,可不许出尔反尔。”白衣公子伸手抓住他手腕,喝道:“慢着!”那赌徒道:“怎地?输不起?”白衣公子道:“你可真会挑骰子,咱们待会儿再玩的时候,我也要挑上一挑!”
说话间,只听砰地一声,只见那赌徒的手臂,竟猛地被白衣公子重重摔在了桌面之上,两只骰盅随即被震的直在桌上打转,六枚骰子也被震的从桌上跳将起来。白衣公子顺势抓住一枚捏在手中,正是那赌徒所摇的骰子。
那赌徒一惊,站起身来伸手去抢,却不想手臂还未伸到白衣公子面前,就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目光向下一转,却见那白衣公子的折扇正顶在自己胸口处,顿觉疼痛无比,心跳加速,呼吸也稍有困难,身子再不能往前移动半寸,想往后撤,亦是动弹不得。
原来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白衣公子竟出手封住了那赌徒的“鸠尾穴”,然而他何时自桌上抄起折扇?何时出手遏制了那赌徒?这一切,在场的所有人均未看到。只见白衣公子左手捏着那枚骰子,右手唰的一声摇开折扇,而那赌徒被封住了穴道,却是动弹不得,此时身子没了支点,便如木头桩子一般,直直摔倒在地。
白衣公子将骰子捏在手中,左右翻看,这枚骰子自二点到六点都清清楚楚地点缀其上,唯独只缺一点。他将骰子转至空白的一面,细细看来,然后用拇指自上而下地一搓,指尖顿时多了一层绵粉,这绵粉也不知是什么质地,竟似贴在拇指上一般,那白衣公子用力搓了几下方才搓掉。再向那枚骰子看去,原本空白的一面上,竟瞬间显出一点来。
原来,这是赌坊中惯用的伎俩,那层绵粉是以特殊材料制成的,且色泽与木制骰子无二,只消在骰子的任何一面轻轻一抹,便能将其中点数尽皆遮盖。适才他二人开赌之前,那赌徒首先抓起了骰子,听到白衣公子言明赌小之后,他便暗里做了手脚,将那三枚骰子上的第一点迅速掩掉了。
其实这种出千手法,是专门用来欺骗雏儿的,当时在场的其他赌徒也都看得明白,只是没人说出来而已。赌场之上易结冤家,他们都不想徒生事端,故也无人去提醒那白衣公子,只当看个热闹罢了。
只听那白衣公子一声冷笑,说道:“我道是什么高手,原来是出千啊!”说着站起身来,抓住那赌徒肩部,把他从地上揪将起来,伸手解开其穴道。这“鸠尾穴”属任脉要穴,乃人体死穴之一,若非适才那白衣公子出手力道较轻,眼下这赌徒早已气绝而亡了。此刻他穴道被解,但依旧脸色发紫,一边呼呼喘气,一边看着那白衣公子,双腿不由得颤抖起来。
白衣公子盯着他说道:“我诚心来寻个乐子,你竟敢如此消遣我!”那赌徒战战兢兢地说道:“玩之前,我们、我们又没有言明不可以、不可以出千的。”这话用来应付那些刚入赌坊的雏儿还行,白衣公子可不吃这一套,只听他说道:“出千什么的我不懂,但我晓得,出千若被当场捉住,定要被砍手指、剁脚趾吧!诸位说是也不是?”
四下一片安静,无人敢答。那公子又问道:“怎地?这规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