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子腾这十年不会原步不动，只怕他已到达另一境界了。”
凌云先生点头道：“慕楚之言，定无虚妄。这位方子腾如今音讯全无，咱们不去管他，你可知还有一人是谁？”
杨慕楚道：“这些年战乱不绝，弓箭之术皆是各方军训之重，射手倒是不少，但能配得起神射的人只怕极少极少。听说漠北泰赤乌部有位神射手，叫做只儿豁阿歹，能驰于马上左右开弓，也能在数马之间跳跃自如，跳跃中能单手发弓，百发百中，随时皆能一箭双雕。”他抬起头，眼神开始发亮，悠然道：“漠北遥远难行，在下若有机缘，真想与这位只儿豁阿歹以箭会友。不知先生说的是他吗？”
凌云先生道：“漠北多为蒙古族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人人皆善骑射，马上左右开弓，也算不得什么超人的本事，这位只儿豁阿歹或许射术惊人，但毕竟是军中战将，疆场之射，勇猛有余精深不足，单以技法比慕楚，还是有所不如，更遑论要深通箭之魂魄了”
杨慕楚又道：“我朝和金国的神箭手不少，并非在下自夸，无论是民间军中，自问尚无一人能及得上在我。传说极远的茫茫大海之西，有一个岛国英吉利，国中有一位大侠名叫罗宾汉，他年少时曾随英王东征，立下战功无数，返岛后却遭遇不公，心生愤慨，从此便以弓箭为武器，杀富济贫，当地百姓敬如神明，据说这罗宾汉擅用英吉利国的硬木长弓，颇能及远，能在百丈之外射人眉心，我的箭到不了百丈之外。莫非先生说的是他？”
凌云先生嘿然一笑道：“这个英吉利的罗大侠……我倒闻所未闻，真没想到慕楚居然如此博闻，连这些奇闻异事也能知晓，我真是一向看你走眼了……”说到此言，他忽然止住说话，面露诧异之色道：“慕楚，刚才我似乎见你笑了，我有好多年未见你笑过了！”
杨慕楚的笑意瞬间一现随即收住，正色道：“天下之大，在下有知有限，实在不知先生说的那人是谁？
凌云先生道：“那人便是乔山，乔公子。”
杨慕楚微微一怔，马上又恢复成那淡漠之色道：“在下以为乔公子只是或许具有擅射的天赋，没想到他就是天下神射之人。”
凌云先生道：“此事不必欺瞒慕楚，眼下乔公子之箭术与你有云泥之别，他是否真是这天下三人之一，还须日后才知，这事还需慕楚助我才行。但我始终感觉他便是我要寻找之人，或许是乔公子天份太高、惊才绝艳，那些聪明才干将他的神射之禀赋掩盖了。如今天下三人，方子腾不必提他，你与乔公子二人，还盼你们能在我身边，助我成就大业。”
杨慕楚道：“先生之意，是要我将乔公子引入射箭之门，激发他身内埋藏的异常之能？”
凌云先生微笑颌首，轻轻拍了拍杨慕楚的肩膀，道：“正是此意，慕楚果然深懂我心。此时天色已明，慕楚还是早些回殿前司去，我就不留你在此了。哦，还有一事，韩侂胄近来对孔大人似乎心生诸多不满，此次我不便与他相见，烦慕楚替我转告孔大人，无论何事，暂时隐忍，勿与韩侂胄发生不和之事。”
那青衣小婢进来，将杨慕楚带出。凌云先生见他离去，心中忽然生出无限疲惫之感，躺入椅中呆坐了片刻，竭力记忆那本书中的内容，但时日已久，那本书字既有缺页，字迹也是模糊难辩，此时已无法确认记忆，轻轻了口气，又道：“请静姝姑娘出来。”说完此话，他又将身体深深陷入铺满了名贵毛皮的座椅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