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君会见银钩长老一行的地点,选在圣雄斗兽场底部的“兽霸大殿”上。
这是一座长与宽都在二十丈左右的大殿,布置得大气、粗犷,似乎带着斗兽者天生就有的强悍气息。它的面积极大,能够同时容纳一两百人聚会。
因此,银钩长老一行虽然浩浩荡荡,数量众多,进入其中仍显得有些单薄。
而桑君和林栎一行早就先到大殿上。不过,林栎并没有把君卫队调入大殿之中,只派少量卫士守候在外头,保持足够的威仪就够了。
大殿中,桑君高坐在上首,而礼乐等五个长老,分列在下首两侧。
林栎则是负手站在桑君身边,他淡然而立,没有摆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但却有一股自然而然的气度,在不经意间从身上散发出来。
银钩长老一行进来时,整个大殿上静悄悄的,上至桑君,下到林栎和五位长老,都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们。
大殿里的气氛显得萧杀凝重,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沉重,直逼压在人的心头之上。
银钩长老走在最前头,他狼行阔步,人未到就先有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直来。
跟他相比,巫圣长老则是低调许多。他低着头,迈着小步子,默默地跟在银钩长老身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跟在这两大长老后面的,则是其他长老、普头和兽长。这些人数量众多,脸上神色则是各异,林栎在他们脸上依序扫过,可以非常肯定,他们中间有许多人,对这么晚来见桑君是非常忐忑不安的。
只是,银钩长老在召集,又有谁敢不从呢?
“参见主上——”
银钩长老率先躬身行礼,巫圣长老及其他人在后头纷纷跟着行礼。
“不用多礼。”桑君意态从容,挥了挥手,道:“现在已经很晚了,银钩长老还带这么多人来要见我,想必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要说吧?”
银钩长老点点头,躬身道:“主上英明!本来我们都知道,主上与民同乐到这么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休息,以保重贵体为要。不过,情况比较紧急,为了我们圣兽邦的未来安危着想,我们不得不一起来求见主上!”
说完,银钩长老特意瞟了林栎一眼,然后又扫向礼乐和武布等五位长老,目光里透着森然寒意。
礼乐等五人,不由都低下头来,他们虽然已经决定改投桑君了,但毕竟立场刚转变,面对银钩长老还是会又几分心虚的。
“这老东西,可真够能扯的。”林栎则是若无其事地迎着银钩长老望去,心中暗骂一句。
他比谁都清楚,银钩长老肯定是得知今晚桑君在圣雄斗兽场的所作所为了。这肯定给银钩长老造成巨大的内心震撼和不安。
可以想象,斗兽场这边热火朝天,银钩长老那边则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着急着寻找应对之策。
现在,银钩长老挟众而来,说明他已经想好对策,准备向桑君发起反击了。
忙碌一个晚上的成果,能否保得住,重点就要看桑君能否守得住银钩长老这记反攻了。
大殿内气氛特别压抑,火光无声地轻轻摇动着,像是细弱的呻吟。
桑君冷冷看着银钩长老,银钩长老则是神态淡然,似乎迎着她的目光直视,又似乎在望向别处,似乎谁也无法窥视他的内心。
但林栎却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心在不易觉察地颤抖着,就像这丝丝抖动的烛光一般。
好会儿,桑君才眉头一扬:“是吗?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回禀主上,这个也是我才得到不就的消息——团云长老,你来向主上汇报。”
“是!”
团云长老是个五旬左右的老头,颇为枯瘦,不过精神头却是比年轻人还好。他两只眼睛闪了闪光,上前躬身道:“主上,三个时辰前,我的部落里的几个年轻人,在回斗兽城的路上,遇到了树怪的袭击。”
“什么?”桑君差点站起来:“你说有人在斗兽城外,遭遇树怪?”
“是的主上,是我们团云部的几个小伙子。”团云长老道:“树怪攻击了他们,他们跑得快,但还是死了两个人。”
“两个人?尸体在哪里?”桑君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缓缓地问道。
在这之前,银钩长老邀见林栎的时候,已经透露了斗兽城外头发现树怪的消息。林栎和桑君虽然无法确定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不过两人心里都有所准备。
只是,桑君没想到,银钩长老挟众而来,开门见山就说这个事,顿时有种被击中要害的感觉。
银钩长老跟林栎说的话并没有错,桑君比谁都担心树怪没有全部覆灭,尤其是担心树怪会在斗兽城外头重现。
因为那样,会引起兽人族们的极大恐慌不说,还会让她在青山峪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创建下的大功,被人给迅速忘记。
更为要命的是,桑君公开说过,圣兽邦的树怪已经被完全消灭了。
此刻,言犹在耳,才消停这么一两天,树怪马上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