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了半天,礼乐长老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见桑君的脸色越发阴沉,不由脸色惨白,不敢再说下去。
“哼,看来你还不知罪是吧?”桑君又是冷冷反问道。
礼乐长老低下头来,颤声道:“请主上明示。”
“你没有发挥你礼乐长老的职责,失职,是你最大的罪过。”桑君哼了一声道,眼光同时向武布长老等人扫过去。
武布长老等四人与她那锐利的目光一接触,都像是心底被刀子割了下似的,不由自主低下头来。
而礼乐长老则是细细琢磨着桑君这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朗声道:“主上说得是,我确实犯了失职大罪!”
“知道就好,说仔细点!”桑君冷冷道。
“是——主上!”礼乐长老脸上的恐惧渐渐地少了,神色间则是多了几分恭敬。他看了四周一眼,大声道:“我身为礼乐长老,职责是执掌礼乐,教化族人,传达忠君爱邦之念,让所有族人,紧紧聚集在主上身边,为主上效劳,替主上分忧!”
长叹一口气,礼乐长老摇了摇头,愧疚地说道:“但这些年来,我却忘了自己的职责,没有做到我该做的事,犯下重大的失职之罪。主上要杀要剐我,都是合情合理!”
桑君脸上的冷意稍减,看着礼乐长老片刻,才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主上,我已经幡然悔悟,这是真心话。”礼乐长老诚挚地说道。
桑君点点头,道:“好吧,看在你还没完全迷失地份上,就给你一次将功折过的机会,起来吧!”
“多谢主上!”
礼乐长老诚惶诚恐地爬起来,目光转到武布长老等四人身上:“各位长老,之前是我迷失了自我,未能把真正的礼乐精要准确传达到位。今天,主上的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先前,我确实是失职了,未能把忠君奥义,讲解清楚,导致大家对于忠君之念日益淡薄,今天以及今后,我都将给大家弘扬这方面的精神和理义……”
礼乐长老突然变了个人似地,从刚才的惶恐中走出来,开始口沫横飞地向着武布长老等四人讲解起忠君奥义来。
武布长老等人都是愕然无比,但在桑君面前,却又只能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不时还要用力点头,以表示听进去了,深感认同。
而林栎则是与桑君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彼此都带着会心的笑意。
这一切,从今夜桑君参加圣雄斗兽场狂欢,逼迫四位长老下场斗兽,到大声喝问礼乐长老知罪与否,都是林栎和桑君事先商量好的。
之所以最后还要来这么一出,说因为林栎清楚,要论势力之强,桑君远不是银钩长老的对手,就算能把几大长老争取过来,这种实力天平上的倾斜,仍是向着银钩长老这边的。
所以,林栎希望桑君能发挥她的天生优势——邦君的身份,来强化自己的地位。
只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桑君是邦君,是唯一的领袖,那样银钩长老即便有所图谋,也面临着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境地。
而要强化桑君的正统地位,最重要的推手就是执掌礼乐,深明制度、名分、规矩的礼乐长老。
只要礼乐长老不断对外输出忠君之念,那整个圣兽邦的忠君风潮就会再起,届时人言可畏,银钩长老更不敢再公然与桑君作对。
桑君自然也就能抓到更多的主动权。
现在,桑君如此年轻,银钩长老却是垂垂老矣。因此,只要主动权在桑君这边,时间也自然会在她这边。
是以,驭兽长老、司严长老、宝库长老三人上来向桑君表示效忠的时候,桑君都是欣然接纳他们,态度和蔼,让他们如沐春风。
而对礼乐长老,桑君则是换了一副神情,直斥他有罪,犯的还是失职大罪。
礼乐长老本来就是机巧玲珑之人,桑君刚开始给他的当头棒喝,他还有些迷糊,不知所措。但当桑君说他失职,他就明白桑君的意思了,立即心领神会地宣扬起忠君精义来。
至于武布长老等人,同样也不是傻子,同样也先后明白起桑君的意图来。
对此,他们当然是全力配合,以将自己的忠君之心,淋漓尽致表现出来。
一切,都在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进行着。
桑君则是和林栎走到雅台边沿,从这里往下望,斗兽场上的各层看台上,人流正大举往外流动着。
观众实在太多了,因此流动速度显得颇慢。
“今晚,桑君给这斗兽城里许多人,带来一生难以忘怀的回忆。”林栎笑道:“我相信,再过几十年,他们还是会记住桑君今夜给他们的狂欢与快乐。”
桑君看了林栎一眼,微微一笑,道:“也许吧,但我更相信,今晚,你给我们圣兽邦开启了一段无法逾越的传奇。”
顿了顿,默默地看着林栎,桑君的眼里闪着璀璨的光芒,好会儿才笑道:“一段注定无法被磨灭的传奇。”
“哈哈,传奇两个字,评价有点偏高了。”林栎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