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不但宣告桑君的话浮夸不实,更可能会引发族民对她的质疑,为什么她在任的时候,树怪会频繁不断出现?
团云长老道:“尸体我们本来想带来给主上看看的,但刚才在斗兽城外头,碰到许多要回家的族人,他们见了,纷纷围过来,尸体我们没办法带进来,只能留在那里了……”
“什么?”桑君差点又要跳起来,脸都气青了,“你们把尸体放在外头,不怕引起恐慌吗?”
“回禀主上,我们也不想,但刚好斗兽场这边散会,那么多人流涌出来,想藏都藏不住……”团云长老惶恐地说道,不过脸上神色却是一点儿也不像惊慌的样子。
“主上,这不能怪团云长老,要怪就怪我没考虑周全,不该连夜把尸体带来给主上看的——也怪我们都没与树怪接触过,不知那两具尸体是不是真的被树怪所伤,不得不带过来让主上鉴定下,谁知会被那么多族人看个正着。”银钩长老也开口了,语气里充满着懊悔。
但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愧疚的言表之下,藏着一颗幸灾乐祸的心。
“厉害!”林栎一直没说话,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暗赞一句。
很显然,银钩长老非常清楚,武布等五大长老被桑君收服后,再加上桑君现在人气高涨,形势会转而对他严重不利。
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把节节登高的桑君给拉下来。
团云部两年轻人遇袭的事,未必真是三个时辰前发生的,很可能早就发生了,但银钩长老却没急着把它抖出来,而是在这需要的时候才决定动用它。
而且,银钩长老送尸体来给桑君“验证”的时机也把握得很好,就在圣雄斗兽场狂欢结束之后送来,刚好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如此一来,就算桑君想把这事儿掩盖下去,也无从掩盖了。
以这两具尸体为引子,加上树怪这个敏感的话题,桑君刚建立起来的声望和地位,很快又要轰然崩塌了。
大殿内再次一静,桑君冷冷看着银钩长老。
银钩长老陈述完毕后,又是淡然而立,好像事情与他无关,他丝毫不受影响一般。
好片刻,桑君冷冷道:“这么说来,这事儿已经全城皆知了?”
“回禀主上,现在还只是一部分人知道,但照这个传播势头下去,明天早上就会全城皆知,再过几天,全邦上下都会知道,我们圣兽邦的树怪危机,依旧没有解除,而且似乎还在蔓延。”银钩长老缓缓道。
“没有办法遏制这个消息吗?”桑君问道。问完才发觉问题过于愚蠢,等于是与虎谋皮。
银钩长老不由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来,淡淡道:“主上,流言是无法阻挡的,因为嘴巴会随着脚移动,这个实在没办法。”
“哼!”桑君铁青着脸,目光望向林栎。
林栎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先不要生气,然后淡淡道:“团云长老,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指挥长请问。”团云长老恭敬地道。
林栎道:“你们团云部遇到树怪的人,共有几个?”
“回禀主上,一共有三个。”
“也就是被树怪杀死两个,逃回来一个?”
“是的。”
“那个人在哪里,我要见见他。”
“吉浦,快过来,指挥长有话问你们。”团云长老忙朝着身后招招手,立刻有个脸色煞白,神情不安的年轻兽人从普头和兽长之中挤了出来,向桑君和林栎行礼。
林栎打量他片刻,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那里包扎着纱布,里头渗出血来。
“你很幸运嘛,竟然能从树怪的攻击下活着回来,有看到树怪是什么模样的吗?”好会儿,林栎终于开口问了。
“回禀指挥长,当时天比较黑,我们急着赶路回来,树怪突然冒出来,我们看得不是很清楚,就是一颗会跑动的树,它疯了一般向我们冲来。”
林栎点点头:“看样子真是树怪,你的两个同伙被它叉死?”
“是的,他们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树怪挑到空中,然后我反应过来赶快跑……”
“你当时是走路还是坐着圣兽。”
“坐着圣兽。”
“跑得过树怪吗?”林栎追问道。
吉浦摇摇头,道:“树怪很快,它从后面追来,杀死了我的圣兽。”
“那你怎么逃回来的?”
“刚好旁边有条小溪,我就跳进去了。”
“然后呢?”林栎追问道。
吉浦道:“然后我拼命地游,树怪追不到,就自己走了。我想到同伴的尸体还丢在原地呢,又悄悄折回去……”
“那你手臂上的伤口,是树怪造成的吗?”
“是……是吧?”吉浦有些迟疑地道。
“哼,你的谎言还要编到何时?”林栎脸色骤然一沉,指着吉浦厉声喝道。
他这个怒喝声来得突然,像骤然打出的棍棒,不但敲得吉浦目瞪口呆,银钩长老等人也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