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都市言情>圣皇天下> 第七章 余茶不饮的痴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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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余茶不饮的痴呆少女(1 / 2)

定军山,位处九嶷山西南三百余里,横立涂流之畔,山势如屏,峰峦如障,饱受风雨侵蚀、日月风化的千仞青岩,浮凸斑驳,连绵起伏,宛若沧海之间汹涌澎湃的浪涛,又像是一张张怒啸狰狞的面容拼凑而成的天书,沉默昭示着唐尧初年征伐三苗一役的血腥与残忍。

层层叠叠的青岩下,林海莽莽,深绿如墨的边缘,涂流之侧,仅有一道宽逾百丈的山涧可供南北通行。

当年唐尧南下征伐三苗的军队,在三苗九族的顽强抵抗和巨大牺牲之下,数年止步于此,最终无奈还师北上。然而其间伤亡,却是数不胜数,事后每每风从此过,便闻呼号呜咽,宛若鬼哭,附近居民随之迁徙远离,定军山由此又有了一个别名——阴山,山下河涧之地亦名阴山涧。

虞舜三年十月末梢由北而来的大雪,几近一旬也不见止歇。定军山下的莽莽青林,尽成一片莹白。

青林外河涧之地的彼岸,临河立着一座略显突兀且孤立的茅屋,在重重积雪的覆压之下,在深深山影的笼罩之中,更显低矮、简陋与荒凉,若非堂屋下的炉火青烟熏化了屋顶的积雪从而露出些许茅草腐化后的青黑之色,纵使神目如鹰也不太容易察觉它的存在。

茅屋外,往东三十丈外的林间山道之上,南门宴施施然昂首阔步而行,十二岁尚还不甚高大伟岸的身躯,却是宛若定军山壁立千仞的青岩一样,坚定、挺拔。平整而随风翻卷飞扬的青衫,时时抖落飘坠肩头的雪花,于无形中又平添了几分落落洒脱的意态。

走在暗沉迷蒙的风雪夜色之中,南门宴远远的便已看到茅屋下如星闪烁的炉火,从九嶷山到这里三百余里,近十日的行程,他没少遇见类似这样的山间猎户,也曾往三五处叨扰休憩过一时片刻,纵使这还是自青牛镇外踏入山道以来,三十余里地所见到的唯一一间有炉火升腾的茅屋,也还是神色如常,脚步依旧,既不刻意回避,也不刻意趋鹜。

南门宴直道而行,从那茅屋门前三丈开外悠然而过,缓缓止步于清流脉脉的涂河之畔。大雪已经下了几近一旬,看似不甚壮阔湍急的涂河竟然还没冰冻,这让他多少觉得有些意外。左右环顾,唯见下游丈许开外泊在岸边落满雪花的竹筏可供渡河,疏淡俊逸的双眉微微蹙动了一下,回头看向茅屋幽闭的大门,短暂沉吟了片刻,挪步转身,缓缓走了过去。

砰砰砰,三声轻拓在薄削干燥的柴门之上,悠悠回荡于静谧的风雪山间,格外的空灵响亮。

吱呀,门轴与牙槽磨擦得略为刺耳,柴门半开,露出一张饱受风霜的老脸,敦厚憨实的眉宇之间流露着一抹淡淡的愕然,上下打量了南门宴一番,咧开嘴角,用仿佛许久未曾与人交流过了似的生硬而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南门宴看着年近七旬的老者丘壑纵横的面容,以及那双浑浊的眼眸深处隐隐浮动的惊疑锐利之色,眉峰一蹙即舒,拱手说道:“在下南门宴,想借竹筏过河,不知老先生能否行个方便?”

“过河?”老者松散枯索的双眉猛地一阵颤抖,眼底荡漾开来一抹极为浓郁的惊惧懊恼之色,沉声问道:“你要去阴山涧?”

南门宴近三年来在南昌河严格近乎苛刻的监督要求下,虽然于问道修行一事上进益不大,但却是博览群书,长了一肚子的学问,特别是对神州天下的山河图志、皇权更迭、人物传说等知之甚详。他很清楚定军山阴山别名的由来,也很清楚阴山涧鬼夜哭的传说,以及附近山野居民聚众迁徙远离的典故。

是以,在看到老者颇为剧烈的神色变化之后,他表现得十分平静,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还请老先生行个方便。”

老者仿佛受到了南门宴宁静淡泊的气度的感染,神色缓缓平静下来,盯着南门宴的双眼深深看了一会,忽而长长一声叹息,侧身让步,洞开大门,无声转头往燃得正旺的炉火前看去,那里抱膝呆坐着一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少女。

南门宴的目光随着中年男子的举动迁移,深深望进不甚宽敞的茅堂,穿过随风凫举不定的火焰,悠悠落在那少女身上,很快便发现她的双眸明亮但却空洞无神,容颜俏丽但却神采不足,完完全全的一副浑浑噩噩、茫然无知的情态,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老者不等南门宴发问,便已艰涩说道:“两年前尘儿还是一副活泼可爱、机灵乖巧的模样,只因有一次误入阴山涧,被阴灵噬魂所伤,才落得今日这般浑噩无主的情状。”

南门宴听到老者满怀叹息与悔恨之意的言语,感觉其间仿佛有一个深远悠长而又曲折的故事要讲,看了看老者依然侧身相让在门旁的姿态,微皱的双眉缓缓打开,坦然抬腿跨进茅堂之中。

老者在南门宴身后将大门紧掩,把漫天风雪与寒冷尽数挡在了门外,又将他让到少女对面的桩凳上坐下,转身取过一只三寸高的竹筒,先用炉火上沸腾的雪水盥洗了一番,复又放入几枚枯芽,满满泡了一杯清茶递到他身前。

南门宴在九嶷山中从未饮茶,称谢接过老者手中的竹筒,看着自水底宛若蝴蝶展翅一般盘旋漂浮而起的青碧色嫩芽,嗅着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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