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劫面露回忆之色,轻叹道:“皇天宫的辰灵啊,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感受得到吧,我手中这枚徽章,才是‘真正’的晷日天轮哟。”
“什么意思?什么叫真正的晷日天轮?晷日天轮明明是我皇天宫所有,晚衣师妹的灵器,臭老儿少在这里大放厥词!”容与一时难以置信,闻言立时破口大骂。晚衣只觉全身虚弱,正微微依靠在容与身上,赶紧将他拉住,道:“容与哥哥,不要这么说,这位老先生所说的…晚衣虽不知道晷日天轮到底为何物,但他说那徽章是真正的晷日天轮,也不算错了。”
白石较为冷静,见镜虚也是面露疑惑,便出言问道:“还请前辈示下,为何此物是所为的‘真正的’晷日天轮。”
逢劫似乎心情舒畅,便爽快地道:“皇天宫虽然执掌晷日天轮多年,也屡有异人足以驾驭神器,但此物毕竟原属于火族纯血之民,你们仍未参透此物真谛。据老夫所知,你们将这晷日天轮奉为女娲神器,在老夫看来,这晷日天轮乃是人间第一等的凶恶之物,还不如说是女娲大神的残留恶念所凝聚之物。”
天罚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逢劫老贼你真是老糊涂了,可还能听到自己说话么?什么女娲大神恶念残留,谁不知道女娲炼石补天,乃是人世圣母,晷日天轮又怎会是什么邪恶之物,简直不知所云。”
逢劫毫不理会天罚的插言,径自道:“辰灵,你将晷日天轮拿出来给所有人看看吧。”晚衣依言取出晷日天轮,晷日天轮今日早已莫名不听晚衣操控,此时便如一座古老石盘,静静躺在晚衣的掌心,一览无余。
月清歌其实早已发现,晷日天轮的石盘上其实有六个空缺,呈六道不同的纹印状,其中一道和逢劫此时手中的徽章一模一样,看来逢劫的徽章是从晷日天轮本体上所分离之物。
白石和天罚对视一眼,心中也都立刻明白,白石道:“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原来果真如此。前辈你手中的徽章,晷日天轮上的空缺,乃至之前传使在城中广为散步的那符纸上的咒文,这三者本是一体,这徽章到底有什么功效?”
“哦?你的眼神倒是敏锐,竟还记得之前我让传使大为扩散的那些符纸?不错,那些符纸上所刻的咒文便是我根据记忆画下的这徽章的样子。”逢劫赞叹道,“你们可能也猜到了,像我手中这块徽章,其实一共有六块,得以分别填补晷日天轮本体上的六道空缺,而这六枚徽章才是晷日天轮真正力量所在,辰灵手中的不过是失去了魂的空壳罢了;而这六枚徽章,则是分别象征着人世的六大恶念,晷日天轮,虽是神器也不是神器,就是因为这晷日天轮乃是女娲留下的,用以收纳熔炼这世间一切恶意的容器!晷日天轮的力量越强,就说明这人世间的恶念越强盛,反之亦然。辰灵,只怕我刚才开启化神境之时,你的晷日天轮就已经不听使唤了吧。”
“收纳熔炼这世间一切恶意的容器?”晚衣顿时脸色惨白,道:“你…你怎会知道?”
“必然如此,我用七十七处女祭将化神境推上巅峰,更是唤醒了白马寺中的这枚徽章,魂的力量既然开始觉醒,你手中的那无谓的空壳自然会受到影响。我手中这枚徽章名为【天轮之哀】,至于我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东西又有什么功效,你们跟我来便知道了。”
逢劫话音未落,整个人却如闪电一般飞纵而去,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寂灭无色的空间轨迹。
众人为晷日天轮的秘密所迷住,不假思索便飞身跟上。月清歌也正欲跟上,却突然发觉夜来神色不对,夜来觉察到月清歌问询的目光,强忍着心中不适,道:“我没关系的,快跟上!”月清歌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夜来脸上的月牙泛起金色,明显是暗月正在心牢中肆虐,又怎会没关系。月清歌知道夜来素来坚韧,便在她肘下一拖,两人飞身而起,向逢劫追去。
镜虚头脑最为清楚,赶忙对众人道:“现在整个洛阳城内尚笼罩在逢劫的化神境【色无色界】之中,诸位施主一旦离开了白马寺,就要直接承受其化神境的压力,贫僧暂时也不管诸位先前的恩怨,若想活命,还请紧紧跟在贫僧周围,贫僧的昙柯迦罗可以稍微对抗色无色界的压制之力。”
色无色界对一切有色有生之物的绝对压制之力,在场众人都深有体会、心有余悸,闻言便立刻围绕在镜虚周围。镜虚祭起“昙柯迦罗”,大串佛珠高悬在他头顶,释放出一轮淡淡的金色光晕,将众人笼在其中,无色结界遇到金色辉光顿时如积雪消融,消解了大半色无色界的压制之力。众人都在心中暗叹白马佛子的修为之高,竟然可以以常态的灵器对抗化神境的器格。
逢劫身形骤停,在半空中站定。脚下便是洛阳的中城钟楼,七十七名少女的焦黑枯骨尚在广场上伫立。自钟楼上空远眺,城内情景一览无余,繁华千年的古都眼下四处燃起大火,生起黑烟,城内狼奔豕突,哭嚎震天,人人面目狰狞,灵魂麻木,已沦为人间地狱。
逢劫收回目光,只觉得无形之中有磅礴的恶意正源源不断地向手中的【天轮之哀】涌来,天轮之哀虽然自封印中启封,但似是仍被某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