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流云锋利的目光从三人脸上缓缓扫过,只有晚衣算是生面孔,但皇甫流云在归鹤手下做事,早就将八大门派的主要干将资料记得烂熟,晚衣身为皇天宫辰灵自然也不例外,皇甫流云心道必然是这晚衣破开了皇甫家的影界,没想到夜来竟有本事和皇天宫牵涉这么深,自己三番两次暗杀于她,以夜来的极端和狠辣,若让她知道了身后两人是自己血亲,只怕此间极难善终;纵使色无色界之下所有人的灵力都被压制,但皇甫流云自忖绝无能力以一敌三。
权衡之下,皇甫流云趁夜来三人防备之际,忽而身形电转,刀柄倒转敲晕了皇甫青云,刀刃又旋即横在老妇颈间,天思兼命锋锐异常,已在老妇颈间划开一道血痕,鲜血汩汩留下。老妇也是精明,知道皇甫流云必然有所安排,立时装出泫然欲泣、无知惶恐的人质模样。皇甫流云冷冷道:“月食妖女,真有你的,竟有本事闯进我的影界中。你以为找了个帮手,你们三人合力就吃定我了?我这天思兼命正好也有些饿了,再进一步,我就让它饱饮一顿人血。”
“老妇人别怕,我们一定会打倒这个恶人,救你出来!”晚衣心底最为纯朴善良,一见老人受伤,立时出言安慰起来。
夜来直接对头顶圣女光环闪耀的晚衣翻了个大白眼,夜来才不关心什么无辜的老妇少年,只要能带走大黑天,全洛阳的人都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夜来在心里嘿嘿冷笑,直道皇天宫广施教化,还真把自己当做救济万民的皇天了,随便碰见个人就想拯救拯救。
月清歌环视全场,心道场面并非十分乐观,色无色界压制之下,所有人的灵力基本都处于同一水平,若是真以命相搏起来,自己灵器不全、夜来修为稍逊、晚衣又暂时哑火,三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敌得过皇甫流云这只凶兽。月清歌淡淡地瞥了夜来一眼,看她神情就知道夜来对月食之婴的秘密极为纠结,眼下我方具有人数优势,夜来说什么也会把大黑天抢到手上。
果不其然,夜来毫不退缩,紧盯着皇甫流云的双眼,一步一步向前逼近,大火西流感受到夜来心境变化,巨大化成一人高的凶狼之态,紧跟在夜来身侧,亮出两排锋利的獠牙。仿佛是心里有恶魔苏醒喘息,夜来媚眼如丝,嘴角轻咧,满面邪气,边走边出言挑衅道:“淡眉毛,我就这么走过来了,你能拿我怎样呢?”
“月食妖女……”皇甫流云恨得咬牙切齿,虽然早有预料,但夜来的冷血残酷、毫无人性还是令皇甫流云感到心底森寒。不过刀已经架在老母的颈间,就只能豪赌一次,若是让夜来知道自己老母与幼弟的真实身份,皇甫家最后三人只怕就要尽数死在此处了。下了决断,皇甫流云横过“天思兼命”向老母斩去。
晚衣是第一次见夜来这般邪气四溢的神情,只觉她那玄色的双瞳中夺魂摄魄,脸上一抹月牙更似有妖光流转,晚衣后背爬满冷汗,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纵使心中有些害怕,晚衣还是不忍无辜的老妇人就此丧命,旋即飞身而起,运起皇天宫的“皇元天谛”心法向皇甫流云轰去。
皇甫流云暗舒一口气,心道自己赌赢了,晚衣果然还是会出手阻拦,让晚衣带走老母反而是最安全的。皇甫流云假意抵抗了一下,便任由晚衣将老母“救”走,夜来和大火西流却已经从正面扑杀而来。
皇甫流云再无顾忌,双手紧握“天思兼命”指向前方,低声呼唤道:“圣裁支配,赶尽杀绝,诅咒吧,天思兼命。”回应着皇甫流云的召唤,天思兼命发出骇人的厉啸,银色刀身上血纹密密麻麻地亮起,周围又旋即泛起四道由无数不知名咒文汇成的血色圆轮状光纹,仿佛是以刀身为轴心,以四道光纹为边缘,构成了一座小型的“浑天仪”,似乎天地之间的凶煞之气都疯狂地向皇甫流云手中涌来,在天思兼命释放的光纹中流转不休,与刀身强烈共振。
月清歌见皇甫流云释放出天思兼命的真正“器格”,心中顿时大起戒备之意,眼前天思兼命的器格似乎是以刀身为媒介,用东瀛咒文布下了一座诡异的法阵,吸纳天地凶气,看上去邪魅非常,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能力;而晚衣和夜来没有器格,自己八箭仅存其二,也无法释放器格,只怕动起手来,人数之多反而会变成劣势。
夜来也是忌惮非常,她本以为是天思兼命的器格让皇甫流云在影子中自由穿梭,却没想到影子的能力是皇甫流云血脉所具,而天思兼命另有其器格;但为了夺回大黑天,获得月食之婴的真正秘密,只有咬牙挺上,奋力一搏,若是大黑天落入归鹤之手,只怕自己再也没机会找到苏玄明。
皇甫流云嘶声道:“本来我是不想使用天思兼命的真正力量的,我只是一个隐藏于阴影中的暗杀者罢了,天思兼命的这般声势,实在是有负于暗杀之名。”话音未落,皇甫流云的身影倏忽而动,不过却不似之前悄声无息间夺命,而是挥舞着庞大的杀气之刃迎面砍来。
大火西流猛然咆哮一声,硕大锐爪对上天思兼命,一掌将皇甫流云拍退。夜来正欲叫好,却见大火西流爪心被天思兼命刮破一个细长的小口子,看似只是一个寻常细微的伤口,大火西流却呜咽一声,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