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
皇甫流云身形再上,飞身向大火西流颈间斩去,夜来立时扑上,手中光刃如水,月色流转,一式“月涌潮生”卷起层层月芒飘渺袭出。皇甫流云手中长刀披风乱斩,斩破一面月光,与夜来身形交错,天思兼命在夜来手臂上划过。
夜来只觉右臂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猝不及防间还以为右臂被整个斩断,一时惊声惨叫起来。转眼一看,夜来却发现右臂仍然完好,只是被刀锋割破了点皮,根本连血都没怎么流。夜来心中极为震惊,明明创口这么浅,为何却痛得像是手臂被斩断了一样呢?
皇甫流云掠过夜来,身形直奔月清歌而去,皇甫流云一直莫名地觉得,夜来再怎么阴暗诡谲,也不过是个蛮横无知的少女,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把自己害死;而只有这个从泰山地宫中突然冒出来的神秘男人才是真正的威胁,必须被尽早除去。
眼见凶刃临头,月清歌仍是超凡从容,方才皇甫流云虽然在瞬息之间连过大火西流和夜来,到底还是被他看出了破绽。解放后的天思兼命周身缠绕四道禁咒光纹,实际是以刀身为媒布下了凝聚天地煞气的法阵,从而获得某种诅咒之力。刚才夜来和大火西流都只是被刀锋稍稍擦过,就各中了某种诅咒,而在天思兼命碰到鲜血的一瞬间,四道光纹中的某一道都会忽而亮起血光,看起来天思兼命似乎一共身负四种诅咒之力,只要一砍到敌人,就会自动施加其中一种诅咒。
月清歌心念电转,承玄雷箭已生感应,只见紫色玄雷发出噼里啪啦之声从月清歌雪白长袖中迸溅而出,在他周身结成天罗地网,将天思兼命束在雷网之中,雷箭旋即飞射而出,仿佛一道玄紫霹雳,在皇甫流云胸口轰然炸裂。
皇甫流云顿觉体内雷电之力爆炸不绝,立时惨哼一声连退几步。皇甫流云一直对月清歌忌惮不已,正是因为月清歌依仗神箭之利,在战斗之中只是一直从容站定,从不与人拳来脚往,双箭在周身流舞,防备密不透风,敌人也绝难近身,对于擅于暗杀的自己十分不利。
皇甫流云望向月清歌,只觉那双深邃虚无的双眼中神光清明,已将自己看个清清楚楚透透彻彻,皇甫流云将天思兼命横在胸前,冷冷道:“月清歌,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既然已经看出端倪,告诉你便也没什么,我这天思兼命的器格便是诅咒之力,能对砍到之人随机施加【弱】【毒】【痛】【厄】四种诅咒中的一种,想必月食妖女和那只狗已经体会到其中的滋味了吧。”
夜来闻言立时明白,自己和大火西流不过是被刀锋割破皮肤,一个虚弱无力,一个痛入骨髓,必是分别中了“弱”和“痛”的诅咒,不过不知这种诅咒之力会否随着伤口增加而叠加,若是四种诅咒齐中,又会有什么恶果。夜来不由在心中暗骂道:“不愧是刀如其人,真是恶毒的器格啊!”
这时只听晚衣开心地欢呼道:“白石师兄,容与师兄,你们还活着,太好了!”众人循声望去,白石、容与、天罚、赤铜四人均是神色狼狈疲倦,向交战处奔来。这四人一到,场面局势立生变化,赤铜和天罚自是和皇甫流云汇合,将大黑天挡在身后;晚衣却是一下子扑在白石和容与怀中,开始哭诉自己离开后事情的经过;夜来和大火西流回到月清歌身边,和另两方对峙起立。
皇甫流云的母亲见来人越来越多,正准备拖着晕倒的皇甫青云悄无声息地离开,晚衣见了劝阻道:“老奶奶,洛阳外面现在乱的很,您还是在这个小院里待着安全,皇天宫会保护你们的。”
皇甫流云绝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闻言也只能面不改色、默不作声,老妇也只好点了点头,拖着皇甫青云进入屋内。赤铜好奇地问道:“皇甫大人,这老太婆和小年轻是从哪里来的?跟此事有什么关系?”皇甫流云冷眼一瞟,见夜来耳朵正留神着,便冷哼道:“没什么关系。”赤铜被噎了一下,朝屋内看了两眼,也不再出声。
白石和容与自晚衣处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这才知道逢劫自城内匆匆离去,竟然是为了取得什么物事而去了白马寺,只是又是为何要施展“七十七处女祭”这等禁术,又要用化神境“色无色界”笼罩全城?
天罚见场内诸人基本都互相通了气,自己也缓过神来,恨恨地道:“这‘七十七处女祭’是鬼市内古老相传的禁术,利用七十七名处女之身血祭,便能短时间内突破人类界限,牵引幽冥地府的力量。只是此术对那七十七名处女的生辰体质都有绝大要求,若非苦心经营,绝不是一时所能凑齐的。看来逢劫老贼对今日着实已经谋划许久,可恨!可恶!”
赤桐怯怯地道:“各位,逢劫年老力衰,此术又逆天禁忌,凭他的身体一定支持不了多久的,我们不如就在此暂时落脚,全力设个防护结界,耐心地等他力尽而死岂不是更好?”
容与素来对这种胆小如鼠之人厌恶之极,立时出言讽刺道:“真是愚蠢,你能想到的事情,逢劫老贼会想不到?他既然刚才不杀我等,就是不怕我们拖延时间。若是我们再不做些举措,只怕他从白马寺回来之时,就算设一百个防护结界,我们也得给整个洛阳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