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夜来和月清歌都曾在茗烟阁中和容与交手,一见之下不由双双惊道:“皇天宫的人居然出现在鬼市腹地,难道鬼市已经被攻破了?”
“什么?这小子竟然是皇天宫的荧惑!”大黑天听到两人惊呼,心下大恨,咬牙切齿地道:“竟然在如此关头坏我的好事。”
“居然是你们两个?”容与虽知月清歌和夜来都在鬼市中,却没想到会在大黑天的医馆直接遇到两人,又见夜来被困在一个诡异的骨头牢笼中,月清歌满面如临大敌之色,不由奇怪地嘲讽道:“你们两人不是鬼市同伙么,怎么窝里斗起来了?”
还不待两人回答,大黑天猛然一挥荡气司幽之杖,杖间绿光迸射,登时将侧面墙壁轰出一个大洞,趁尘土缭绕之际,大黑天足下用力,飞身向洞口掠去。
“前辈且慢,在下是皇天宫荧惑,奉皇天帝尊之命有事向前辈请教!”容与面色一紧,急忙伸手阻拦,指尖一缕火光乍现,一团红莲之火瞬间向大黑天烧去,直映得整座医馆一片通红。
“找我请教,有什么好请教的!”大黑天去势不减,面上露出一丝奸笑,心道:“容与定然不知自己的器格可以转移伤害,待会定叫他尝尝自己火焰的滋味。”正心下窃喜着,却见那团火焰若有灵性,根本没想伤害大黑天,而是直奔向侧面墙壁的大洞,将大黑天的去路牢牢堵死,又仿佛一道流水般在大黑天周边划下一道大圈,将他困在其中。
大黑天不料容与有此一招,急忙遏住身形,心想他三番两次坏自己大事,不由心头火起,回头喝骂道:“皇天宫来的狗贼,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不待容与接话,大黑天指着夜来,径自骂道,“再不让我出去,我就杀了这姑娘。”
“前辈的器格威震九州,晚辈早有耳闻,自然不敢撞您锋芒。”容与素来心高气傲,闻言不由面皮一抽,似是强忍不快道:“不过前辈误会了,我虽是协助清剿鬼市而来,但却奉了我家掌教密令,若前辈愿对晚辈的问题指点一二,皇天宫必将担保前辈不会受到鬼市牵连,天下之大任您远走高飞。”
月清歌淡淡地瞥了容与一眼,对大黑天道:“放弃吧,有皇天宫之人在此,你别想伤害夜来。”
大黑天心念忽动,阴测测地笑道:“你错了,虽然他是皇天宫中人,但却是赫赫有名的荧惑。”随即转头对容与道:“小子,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可以,但是我现在要这个白衣男人的心脏完成一个祭祀,你若肯助我成事,我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与微微一提眉毛,似乎很有兴趣,夜来心叫不妙,连忙插嘴道:“荧惑,你不要信他的胡言乱语,这人来路不正,他是要挖月清歌的心脏,用什么邪恶巫术来杀我,你是堂堂正道之师,不能助纣为虐!”
容与略作沉吟,有些勉强地对大黑天道:“前辈的要求晚辈似乎不能做主,我曾与这月清歌交手,此人是个劲敌,若不幸让他走脱,不但施术不成,反会说我荧惑恃强凌弱,坏了皇天宫的名声。”
大黑天听容与这话颇有玄机,眼珠一转,嘿然笑道:“并非如此,这女子乃是举世皆知的月食之婴,是罪恶之渊、天下共敌,若是能将之诛杀,不但是天下人之福祉,更是成就皇天宫盛名的壮举,只怕没人能说你做的不对。”
夜来听出门道来,急道:“容与,就算我们曾经有点过节,但我可是你们掌教暮钟的好友,你这样做置掌教之意于何地?”
“怕什么?”大黑天诡笑着接道:“让我解答问题可是你们掌教亲口的旨意,这丫头不过是和暮钟有点交情,也来乱说什么好友,暮钟并未明言吩咐你保护她周全吧;更何况这妖女跑来给鬼市助拳,已经是和皇天宫这等名门魁首撕破了面皮。只要我们除掉这两人,又有谁知道他们死于谁手?我不在乎我这一条老命,若是今日不能除去这妖女,我立刻自尽于此,你家掌教再要什么回答就只能去阴曹地府寻我了!”
容与听到最后目中已是精光迸射,且不论达成掌教嘱托,能一举成就皇天宫盛名实在对他太过有吸引力。容与虽未表态,却已挥手散去笼在大黑天身边的火圈,隐隐和大黑天成犄角之势向月清歌逼近。
夜来双目失明,看不见场上局势,却已听出容与倒戈相向之势,只恨自己难以动弹,恨恨地道:“好一个皇天宫荧惑,要是我今日得以脱身,来日必向暮钟明明白白说清一切,看你到时还耍什么威风。”
容与手掌一翻,掌中燃起一团红莲火焰,炎心浮现炙热灼人的“红莲罪烬印”,白眼道:“你不用暮钟长暮钟短的吓唬我,我今日所行之事皆是奉他之命,他以暮钟的身份和你论交,却是以皇天帝尊之名统帅我等,你以为他真会将你这个妖女放在心上?你以为你区区一个公主,便能和天下的气数相提并论了么?”
夜来闻言猛然一怔,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忽而宛若灵光一线,面上神色趋缓,绽出一抹邪气莫测的笑容来。容与被她这忽然一笑笑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夜来也不答话,笑得更邪,却将头转向了月清歌,嘴唇翕动,似是在用灵力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