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叫周婉芬,在北京上大二。
八月的一个周六回来,自己在屋里呆了一天,次日下午穿上新买的裙子抹了口红在山坡上吊了。
她父母领俺走进她的屋子。
满墙的奖状,从小学一直到高中。
她父亲说她还是当年县里的高考文科状元,打小就听话学习好从来没让家里操心过。
至今不明白好不当当的就自杀了。
打小在父母老师眼里是乖宝宝好学生的长大后几乎心理都不正常,这种人一旦掌握不可分享的权力后都会变成恶魔,就像俺小学的班长,上课间操脸上趴着马蜂都不去打,强忍着被蛰肿痛做完操,被学校好一场表扬,简直成了所有学生的楷模,俺就说了句班长就是一个大傻瓜被学校猛批,检查写了好几千字。
前几年小学同学聚会,俺才知道班长贪污公款三百多万进去了,事前她都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财务副总监了。
说起她所有的同学都唏嘘感叹,俺说是学校和家长害了她,各种原因你们自己想去吧!
女孩的照片摆在她的书桌上,圆圆的脸,戴着近视镜,镜片后面的眼神忧郁无助,嘴角微微上翘,显得内心的反叛表面的驯服,嘴唇微启似乎要倾诉什么。
大哥,我是佛教徒,佛经讲自杀的人阿赖耶识也就是灵魂走不了,会迷失在人间,所以我建议你请寺院的法师来家里给孩子超度超度,我也每天给她诵地藏经,诵49天,她找到我冥冥中也算有缘,还有您最好每天给她坟上供些水果食物,神识靠食物的气味生存,她的神识估计就依存在山上的树木间!
好好!孩子就是跟你们信佛的人有缘!她父亲道。
就是就是!县城南边有个庙,里面有和尚!她母亲说:明天我们就去请师父。
看着女孩的照片,忽然觉得生命真的是脆弱,死亡离我们是这么的近,有时候真觉得在这块土地上只有死亡才是对活着的最好的诠释和升华。
可怜的老夫妇再三感谢俺承诺诵经给他们的孩子,临走强塞给俺一篮子土鸡蛋。
金哥他们要去县里看项目,俺装了一车果品跟他们的车队走了一段然后分开回北京。
做园林的甘总和搞装修的郭总搭俺的车,路上一直说回京一起吃饭。
俺心里记挂着来京的那几块料,给小毛打电话,小毛说正陪他们在八达岭,明天他们就走了。
那就晚上一起吃饭吧!俺告诉小毛,又邀请那哥俩。
哥俩欣然同意,哭着喊着他俩做东。
对俺来说求之不得,省出来的就是利润。
哥俩一路上跟你套近乎,甘总的一个朋友跟你是同行,你似乎也熟悉。
将近两千万的城市,有时候觉得真小,只要一盘道都能找着彼此认识的人,也正是因为此,逐渐的形成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而我们这等小生意人也只能依附在金哥这种盘踞在网中央的人物才能存活,层层的依附,不择手段的靠拢,失去的不仅仅是作为个体的自我。
进京的车辆塞满各个收费站。
收费的热火朝天聚敛着钞票,他们终于把古代被官府绞杀的路霸劫匪进化成了正当职业。